三打三十一。有些像珠算的口诀么?像。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不过,珠算口诀里,恐怕没有“三打三十一”这一诀。

打算盘

那么,皖北人口中的“三打三十一”,又何指呢?

旧时信奉多子多福,每一户人家,都是弟兄好几个。少了说,也得三两个弟兄。本家三大爷,有儿五人;有一家亲戚,一奶同胞的兄弟六人。听说过,还有更多的,但没见过。这样的人家,老老少少下地做活,会有“一个小生产队”的架势。

常言说,养儿防老养老。确实,赡养长辈的开支分摊开来,儿子多,小辈的承受力就会强得多。这也是多子多福的现实意义所在。一个简单的算术题是:两夫妻只领一个儿子,跟有三四个儿子相比,小辈对老辈的孝敬上,成本压力是不一样的。皖北人说“三打三十一”,其实就是以三个儿子为例,赡养老人的成本,三人均分。

我写过“一根火棍两半截”。那是说,暮年的老辈人如为后辈积攒下了一定数量的财产,平均分配给小辈。“三打三十一”跟这个类似,都是均分。但“一根火棍两半截”,是分开,分家;而“三打三十一”,则是分合——合力赡养。这就是它们根本的不同。

您也许注意到了。“一根火棍两半截”,是一种绝对的平均;“三打三十一”呢,分得并不均匀,是个“约平均”:照着“三打三十一”算下来,也只是93%的样子,那剩下的7%,又该咋办呢?

老辈人说,那个7%的零头,其实是给一户人家的长子预留着的。所谓长兄如父。普通的皖北人家,弟兄几人分开过日子,长子那一户就是长门,长子也会随之享受一些“特权”。比如接受亲邻的宴请,他可以代表老辈;在大家庭的重要事务上,他拿了主意,底下的兄弟们,都得照做。也就是说,长子在一个大家庭中的地位,可能要风光一些。

但这个风光的背后,也意味着责任。弟兄几人中,有人有个言差语错,他要能担待;有人遇到了难处,他要能帮衬。尤其是赡养年迈的父母,长门不仅要带头,而且还得把那7%的零头一并揽了去。这才是颍淮人交口称赞的长子风范。

约定俗成的倡导

当然,十个手指头伸出来也不会一般长。不论是“一根火棍两半截”的分,还是“三打三十一”的合,都只是舆论上约定俗成的倡导。而在皖北人这里,倡导就是规矩。一代代皖北人就是恪守着“三打三十一”的规矩,让自己的长辈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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