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本周来访的一家三口预约了沙盘游戏。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其中的几个片段,颇耐人寻味。

场景一:女孩小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奔向那个正在专心玩的弟弟小明:“你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挑一个吧。”小明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随便挑了一个,然后面无表情地装进了兜里。

“姐姐给你送礼物,你表示感谢了吗?”我问。

“谢谢”他小声敷衍了一句。

“嗯,你就是这个星座的,挑这个正合适。”小云继续讨好地说,“你可要收好啊。那里面有一块橡皮,一个三块钱呢。”看上去,她牺牲了休息时间花自己的零花钱给他去买礼物,没换来想要的惊喜也有点不甘。

他的弟弟显然不想承这份情,他的反应是马上反击:“你居然偷钱去买东西。”

“我没偷钱。”守着妈妈,她没有多做解释,好在他的弟弟反咬一口之后也没再深究。她这钱花的好歹没惹上事,就这么过去了。

场景二:妈妈刚在房子前面放了个玩球的小男孩,小明马上嘻嘻地笑着在抱球男孩面前放了个凶猛的大老虎。(而且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在摆弄那只老虎,起初那老虎距离男孩还有一点距离,他一会儿用老虎的嘴巴顶着男孩的脑袋,一会儿让老虎顶着男孩的肚子)。他的姐姐小云马上配合他拿了条红色的大蟒蛇放在了树下,还用手指指妈妈,得意地示意我“妈妈怕蛇”。他们的妈妈虽然面露不快,但什么也不敢动,兀自拿了小桥和亭子,放在沙箱的另外一边……

场景三:

“现在我们来一起再看看这幅作品。你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吧。”

“动物世界。”小明说,“这就是个动物王国,这只老虎和这只鳄鱼正在争夺一块肉(他专门用手指按着那个小男孩)。这就是一块肉!”他强调到。“老虎有尖利的牙齿,什么都能咬碎,鳄鱼也是,他们吃掉这一小块肉是轻而易举的。”

“哪个事物最能代表你呢?”

“就是这只老虎。老虎很厉害,我也很厉害,谁也挡不住他吃掉这块肉。”

“刚才小明在放老虎吃男孩的时候,你似乎不太舒服。”我转向他们的妈妈。

“我看到这一幕觉得很不和谐,可要是动他摆的东西他肯定不干,”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没敢动,转而在边上放了别的。整个画面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和谐,我觉得很恐怖。我觉得自己是这个房子,我只有躲在房子里才安全。”

场景三;“既然这幅画面不是你们想要的,给你们的感觉也不太好,你们可以试着调整。”话没说完,小明已经又开始往里放新的东西了。他们的妈妈也马上拿走了那个生命受到威胁的男孩…而小云小心地问:“老师,我可以调整吗?”

“当然”我回到。

“已经开始调整了”她的妈妈补充。

    这一段过程也是各忙各的。很明显,小云总想指挥或者替他弟弟拿主意,而他的弟弟除了借走了她分沙子的工具,根本不听她说话。她还自顾在那里唠唠叨叨,似乎替代着妈妈的角色。他们的妈妈则大声吵嚷着指挥:“把那个什么拿过来,把这个拿走…”她光指挥不动手,哪个孩子也不听她的。

    调整过后的沙盘被分为两大块,一半是动物世界,一半是人类家园。中间是一条小河。沙盘的正中间,河边是大鳄鱼。小明说他就是那条大鳄鱼,可以随时越过小河来吃掉对岸的小孩和母子俩。在他眼里,整个世界就是他的天下。小云这次想做树上的蝴蝶。她不仅美丽轻盈,也安全了。而他们的妈妈说她是这个小男孩(她的心里果然住着个男孩,比她女儿还小)。她希望自己是快乐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好像全然没注意他儿子心目中的鳄鱼正要把所有人都吞吃掉……

尾声:“在家里就是这样,跟这里呈现的一样一样的,他就是毫无顾忌,非常任性,毫无规矩想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了他。”这位母亲感叹到,然后木木地问:“老师,你看他一会儿也不闲着,老在那里动。是不是有点多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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