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90年代,二十好几的人还没成家,对个人来说,是晚婚,但对整个家族来说,就是不孝】

我第一次对爱情的定义,是在深圳那几年,三五个好友打群架,约我撑场子,我和所有流氓小伙一样,穿着人字拖,手握长棍,走在他们后面,她穿着睡衣跟着我,紧紧地把我往回拽,让我不要去冒险。

我在家排行第五,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有一个哥哥和三个姐姐,祖父是石匠,曾祖父是地主,我就像“地主家的儿子”,家人都对我疼爱有加,尽管家里不富裕,我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使是我任性辍学到深圳打工后,很少给家里来信,爸妈也总是给我寄钱,我是后来才知道,每次他们都是把家里的过年猪卖了,才给我寄的钱。那时的我,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啃老”。

那时我,二十出头,一个人在深圳打拼,结识了很多朋友,也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我们在一起也算恩爱。如果我那天没有为朋友“撑场子”,她应该就不会离开我,我也就不会回家相亲···

和那个女孩分开不久后,我被家里人叫了回去,目的是为了和同村对门人家的三女儿相亲。但即使回家后,我也有等过那个女孩给我来信,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我都没能收到她的来信。

她应该是彻底对我死心了吧,我想······

人善良,家境又好,她值得比我好三百辈的男人,我承认我还没完全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对此我闭口不谈,反而主动地跟父母提起了和对门姑娘相亲这件事。

与其说是相亲,不如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既然父母已经安排了相亲,我也就只好循着这条路走。

相亲的这一天,已经嫁出去的三个姐姐都回来了,还有其他的很多客人,以及你的家人们都来了,家里一时闹热朝天,大家有说有笑。你身着一件碎花白衬衫,一条麻布裙,站在我家院子里,背对着我,看向你家的方向。和媒人描述得相差无几,比我小三岁,身材娇小,两只大眼睛乌黑黑地转,温婉灵巧,一看就很会讨人喜欢。这样一种第一感觉,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我开始试着忘记她,然后接受你。

上次宴请我们双方吃过饭,订过亲之后,我以为下一步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但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本来计划的是我们给你爸妈一笔彩礼钱,他们随一些嫁妆,我们宴请双方亲戚热热闹闹地吃一顿,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也不记得是订婚后多久,你爸妈提出我们必须新修一栋房子作为婚房,修好了你就嫁过来,修不好就不嫁。

尽管觉得你们有些出尔反尔,但考虑到我已经24岁了,(在20世纪90年代,二十好几的人还没成家,对个人来说,是晚婚,但对整个家族来说,就是不孝)爸妈还是决定为我修房子娶媳妇。因为这件事,我曾听见发生在嫂子和妈之间的一次争吵,嫂子觉得她嫁过来时,爸妈都没能为她和哥哥准备婚房。

新房建好后,我们“如期”地结了婚,领了证。

很长时间过去了,很奇怪,我们迟迟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在村里,或者说在那个时代,似乎“结婚”和“生子”是水到渠成的,很多人都在打趣我,为什么你的肚子没了动静。

那天下午,我偶然听见嫂子和妈妈在商量带你去看中医,调理身体,哥嫂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儿,其实在大女儿出生后,他们一直都想要一个男孩,爸妈也盼着能抱孙子,孙子多好啊,抱着孙子走在村子里,腰板挺得溜直,路过的街坊邻居都要上前来掐掐他的小脸,还要夸一句孩儿他娘能干。为此,嫂子也是看了不少中医,吃了不少中药,尽量最后她还是生了一个女儿,她还是坚决给妈建议让她带你去那个老中医那里看看。

不久后,我看见钢干完活的你从外面回来,恰好看见她们在谈话,我看出你有点不乐意了,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知道入如果我主动给你提起这件事,你只会觉得更伤面子。说实话,对于她们提议的带你去看中医,”调理身体”,我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那天晚上,嫂子做了一些好吃的,见他们叫过你之后,你都没去,我便来叫你,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让我进去,你开始大吼大叫,说我们不理解你,不接纳你,说我没有给你关心···那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也是你第一次动手打我,我没有还手,我理解你心里的无奈,就像是我在相亲时也很无奈一样。

他们都听见了我们的吵闹,在饭桌上,我叫他们以后不要再提看中医和催孩子的事,没有人回应我,大家都只低头吃饭······

我是在看见妈端着那碗汤药让你喝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背着我带你去看了中医,见你喝那些东西时没有反对,我便也没有再提。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受,像是一只吃了黄连的西奥袋鼠,自己都还没完全长大,就要开始准备孕育小袋鼠。

其实,不瞒你说,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想要孩子,孩子即束缚,我还想再多自由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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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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