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草
01
我家楼上，住着一对老夫妻。
爷爷奶奶都有八十多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精神也很好。每天清晨，爷爷骑电动车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的时候，总会碰上出门上班的我，我跟爷爷打招呼: ″ 爷爷，每天这么早买菜呢？″ 爷爷乐呵呵地 : " 上了年纪，睡不着，上班呢！″ 爷爷总是呵呵笑着。
我们楼上楼下共用一部电梯。 我和儿子出门时多数都会碰到爷爷奶奶，儿子嘴甜，见到就叫爷爷奶奶好。爷爷呵呵笑着，满脸的皱纹乐开了花。奶奶的一只眼睛不好，看不大清我们的模样，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瘪瘪的嘴唇豁开了，露出漏风的牙床：“ 娃乖呢，上学呐！”
出电梯口，爷爷让我们先走，奶奶行动缓慢，爷爷扶着奶奶一步一步走出大门。我问爷爷：“您和奶奶每天都要出去走走啊”？爷爷又是笑呵呵地：“她呀，喜欢听黄梅戏，天气好，我就骑车带她去听嘞”。
爷爷推来电动车，先把奶奶扶上去坐稳，然后再小心地骑上去，轻轻载着奶奶去了。爷爷说话声音洪亮，车子骑得稳稳当当。去菜市场买菜，买米，晚年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奶奶则像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女孩，幸福地依偎在爷爷身后。
02
那天三楼拐角处，我看见十四楼的爷爷正搀扶着奶奶，一步三歇脚地向上爬着，有点气喘吁吁了。我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们的背影，像座温暖的山。
我走上前扶住奶奶的一只胳膊，说：“奶奶，电梯坏了，咱在家歇着吧，爬楼多累呀”。爷爷说是的，不出去了。奶奶瘪瘪的嘴笑开了，像个吃糖的孩子，独自甜蜜在她的世界里。
爷爷定是陪奶奶听戏回来，一朝一夕，他们相濡以沫，相携此生。光阴如此静好，纯净得如一缕春风，悠悠拂过。人生的浮华已落尽，生命回归最初的本真，像一池欢腾的水，几经沉淀，只有无色无味的通透了。岁月深处，一条小溪在低吟浅唱，我的心头溢满浓浓的温情。
03
我的父母亲，他们晚年的日子里就是这样日出日落，相守相依的。父亲知道母亲不久于人世，害怕她离去，又怕母亲不堪忍受病痛折磨，恨不能替母亲受过。后来母亲走了，父亲一方面认为母亲是解脱了，一方面又深深地自责，说母亲如今他还是在牵挂。他想念母亲，说母亲的气息还在。
听过一个故事：一对老夫妻，妻子因病失忆，不认得任何人，生活不能自理。丈夫天天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给她洗澡，给她穿衣，给她喂饭。为她唱歌，为她回忆曾经日子的点点滴滴。月月年年，不离不弃。最终唤醒妻子少许温情，想起丈夫有点面熟，是她唯一信赖的人。
04
我想起一首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也想，在我老时，在这样的黄昏里，路旁有野花朵朵，盛开在落日的余晖下，安然，恬淡。微风起，我愿偎着你，裂开瘪瘪的嘴，笑看云卷云舒，岁月静好。
芳草 (四组) 第四节课 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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