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回家吃饭。”这些天,可乐一直唱这个。天边有一抹朝霞,大伙儿的心情好比喷薄的红日。喝了好多天的粥,还是白粥,淡出水来了。炎夏包裹着的日子,能淡出水来也是件好事儿。
连续摔了好几个碗,都是洗碗的时候掉落的。有时很奇怪,脑子里想着别的,手就不经意松了。有时更诡异,摔过一次后必是小心翼翼的,连这样,也能又摔着了。我琢磨了,觉得是无力的缘故,无力握住的时候,再怎么用心也是无法握住的。在我又一次摔碎了一瓶刚开不久的陈酿米醋时,我已经很淡定了。我把剩余的醋倒入锅内,煮开了。屋子里弥漫着酸酸的气味,很能提神,潜意识里又似乎能觉察污浊和恶魔在这气味中一个个被抓了现行。我很想叉着腰狠狠地笑几声,就像在那个凉爽的黄昏,我很想涂了绿茶面膜站在阳台上张开手臂一样。可是最终,我还是默然。
有人说:“吴太,吴公馆还是您亲自打扫的呀?”有人说:“你在家里能呼风唤雨不?”有人说:“你就别拿自个儿的幸福刺激人了。”其实,吴太不过是吴妈而已。说起这个吴妈,去年我在南京总统府时还寄回家一张明信片,给咱可乐,署名就是吴妈。
是吃饭还是喝粥,其实真的没关系。饭有饭的香,粥有粥的甜。每天,我们都穿梭往来。四周都是各种各样的表情。透过车窗,我竟然看到了房子的表情。我为我这小小的发现欣喜不已。齐整有棱角的,四平八稳,但是偶尔也会挤眉弄眼。拱形圆弧状的,透着富足的喜悦。小尖顶是俏皮的,几个小尖顶碰在一起时,却都是局促的。
万物都有表情。有人说:“你活着,就是一种理想状态。”我的要求不高,活着就好。我的表情不多,但已足够丰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可乐又开始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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