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界有句老话,大意是跟学生犯不着生气,留着命活到退休吧!所以这句话激励着很多同行在管教学生的路上气定神闲、和颜悦色、皆大欢喜。

然而,今天不说管学生的事。

上周日,接到上级通知,教师一年一次的体检开始了。上面让我负责通知退休教师,我一看,乖乖,35个人!幸好一翻前任的电脑资料,找到了详细的电话地址等信息,甚至还包含了配偶、子女的信息,那是一份非常完备的资料。听说光统计那个表就花了一周多时间!

我打印出来,仔细一看,上面竟然还有关于健康状况的备注。有些上面直接写着“生活不能自理”、“无法行走”,最为严重的是一个同时患有“肺癌、脑癌”的老人。

我着手打电话是在一节体育课。学生们自由活动了,我坐在一边开始对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找到名字、电话。打了几个之后,比我预想的顺利。虽然是六七十多的老人了,但因为有教师这个身份,听得出涵养还在。尤其当我开口就称呼某某老师时,对方声音一下子就柔软了。听到我表明电话来意,有的表示谢谢,有的告诉我已经听到风声去过了,有的还会跟我聊上几句,问问学校现在的情况。末了,我会加上一句“祝您身体健康”,听了这话,往往都能听到对方的笑意。

到了周五晚上,吃过晚饭坐在家里,一口气打了十多个电话。那个“肺癌、脑癌”的一直不敢拨过去,总担心听到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这是通知体检,明知对方身体不好,我都不敢开这个口。

后来,找了他女儿的电话打了过去,开口没多久,就得知老人家已经走了。一听这个“走”,我还有点不太敢问这个字的具体意思,生怕理解错了惹别人不高兴,后来确认是对方已经去世,心里颇多感慨。也许,操劳一生,最后还是在病痛折磨中离开。

虽然人无法预期自己的未来,但谁又会料到将来会过上辛酸、心酸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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