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催促更新。我决定从物质篇延伸下去。说一说一起挖铁的朋友小雪。

他有个女孩子的名字小雪,也许他出生那天的节气刚好是小雪吧!名字里没有父母对他的期待,只有他落生时辰的标记。至于是否真的是小雪这天出生,至今我也没有考证过。在他大概三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就生了病,由于病中吃了不少的药,生下了一个智商不高的弟弟。不久他的妈妈就离世了。他成了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了三大爷(爷读一声,对父亲同辈且比父亲大的叔叔的称谓)身上。三大爷那个时候还算是非常有头脑的一个人,经常会出去倒腾一下小生意,那时候叫“跑外”吧。现在应该叫做贸易。生存始终是需要物质的,而且这个途径会限于投资的多少,钱来的终究是比较慢。也许是为了更快的增加一些收入,也或者找到更多的钱来投资小生意,三大爷伙同他人一起偷盗了未知数量的电缆线,获利多少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知道的是那年严打,三大爷开始了几年的牢狱生活。两个孩子就成了孤儿。小雪长我一岁,可能在三四年级的时候,他留级了。我们成了同学,从此生活里的交集多了起来。他也会经常到我家玩,有时候很晚才回到他的奶奶家。我也会去他家,在灶房里帮他烧那口大锅,他在锅上做饭。由于他家没有像样的柴禾,都是一根根很粗的木头,想把这些木头引燃是十分不容易的,一般都会在扣一块油毡(物质篇提到兵工厂工人搬走后,很多职工房子被拆,这油毡就是房子上的防水)。为了做一顿饭时常烟熏火燎。现在想想看很多做家务的技能我是从他那里学会的。为补贴家用,我们一起去挖过废铁。上山刨一种叫“串山龙”的药材,我俩扛着二齿镐,翻一座座山,跑遍一道道岭,掘地三尺也能将小尼龙口袋装满了药材,在收购站换回了三五块钱。上完小学,他就没有继续读书了。他被送到他姨夫的一个汽车修理部学徒,那时我也开始上了中学,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不过每次回来,他都会找我玩,他给我讲他现在很喜欢听崔健的磁带,给我讲黑豹乐队,还有唐朝,也给唱那句歌词“城市中的钢筋水泥围墙(大概是这句)” 虽然那个修理部在县城的边上,言语中还是感觉到修理部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有次他回家来,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去县城,当时家里都是那种28加重的自行车,我们只能掏腿蹬自行车(掏腿:那种自行车有大梁,身材矮小腿迈不过大梁,就只能在三角区伸进腿来才脚蹬板前行)我们骑了好远,终于看到一条比较热闹的大街,我想这就到了县城了吧,在大街上因为驾驶技术的问题,险些和一个迎面过来的自行车撞到一起,对面那个叔叔恶狠狠的瞪着我说:“会不会骑车”。因此下车推着自行车走过了那条街。后来才知道那条街不过是县城的“郊区”。再后来我们的交集渐渐少了。最近的一个记忆碎片,那天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我们聊了很多,现在也记不起是什么话题了。只记得电视里一个外国老头拿张纸条走到话筒前宣布:“The city is Beijing”。台下一片沸腾与雀跃。我们两个也跟着很高兴的样子。再后来他的消息都是从我妈那里听来的了。每次回家,我妈就会把他的一些消息告诉我,有一次是他在自己家里沙发上的照片,他成家了,倒插门到女方家里,跟着岳父招揽一些“刮磁”(墙壁粉刷一种)的小工程。第一次带我女儿回老家的时候,我妈又说:“小雪也有小孩了,上次还来家里坐呢。”前阵子电话里无意中说到了他,他离婚了,离婚的原因不得而知。只是这个时候他回到我们那个村庄,已经没有他的地方了。插一句:他入赘到女方家也是因为三大爷出狱后,找个女人组建新的家庭,入赘别家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家的老房子也因为要有女主人重新装修过了,那西屋在也不是多年前那个杂乱渗人的样子了。而他那个傻弟弟“二林子”也十几岁,每天出没在公路上,偶尔会拦截上学放学的学生,或用石子砸学生,有时还会掏出裆下的“玩意”远远对着女学生,屁股做前后扭动的动作。后来“二林子”失踪了。各种传闻坊间流传,我最愿意相信的是“二林子”被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福利院。

人世间有太多苦难让我们痛不欲生,但我没有见过小雪哭过。请原谅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但我一直有你的消息。在遥远的广东一个儿时的朋友同样也在惦念你。

有的人出生就长着一双翅膀,也有人在岁月中长出了翅膀,有的人干脆没有翅膀,但他还有双脚,不能飞的更高,就走的更远,不能走的更远,就一直努力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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