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人写的

关于野心家拉扎撒的故事,古代的正史上并没有记载,就连他的故乡也几乎彻底消逝了关于他的传说--就笔者目前掌握的极为匮乏的材料来看,即使断定拉扎撒故乡的具体位置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故事。河内地的某个县,颍川的某个地区,左扶风或者大梁城,都有可能是他的故乡。在不同的时间里,拉扎撒曾活跃于这些地方,并一度留下令人将信将疑的传闻。

饱受扁桃体发炎的折磨,每个夜晚作者都极力说服自己进入梦乡,查清拉扎撒身世的执念却萦绕于脑海。在这种情况下,作者迷迷糊糊地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兴许是日有所思吧,笔者终于在梦里找到了一点关于拉扎撒的蛛丝马迹。下面的内容,就是我在梦里看到的景象。

秦嬴政一统天下之后,曾派方士远渡蓬莱觅不死之药。药没有找回来,方士却带来一叶谶语:亡秦者胡。嬴政决心为后世留下一座铁桶江山,一方面四处巡游威加海内,另一方面,使大将军蒙恬北筑长城以却匈奴(当时叫胡人)。始皇崩于沙丘之后,蒙恬亦迎来自己的末日。

对于胡人来讲,阻其南下的真正力量并非长城,而是蒙恬。蒙恬一死,万里长城形同虚设,而边境百姓继续饱受胡人劫掠。

与此同时,中原亦是战乱频仍。朝廷无暇他顾,四郊烽烟弥漫。等到刘邦一统天下,再次把注意力投向了北方的匈奴。事情的结果是,大军被冒顿单于围于白登,皇帝自己也几乎搭上了性命。经此波折,遂奠定了大汉初年和亲慰边的总策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武帝刘彻统治的时代。

元狩二年,武帝派骠骑将军霍去病北上击胡,于春、夏两次出击匈奴,并夺取了匈奴最重要的活动地--焉支山。"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便是此时匈奴人对自己命运的哀叹。

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持续的暴力才可以。于是取得军事上的胜利之后,武帝决定移民实边。这样,如果以后再有战事,至少军队不会为绵长的粮草供给线所发愁。在政策的鼓励之下,一批中原百姓来到了河西走廊,开垦荒地,繁衍孳息。匈奴们一方面跟这些汉民互通有无,一方面进行小规模的骚扰。朝廷认为这种情况不足忧虑,于是便听之任之,对于蒙难的个体百姓来讲,却是非常现实的悲剧。尽管如此,百姓们依然不希望政府与匈奴开战,因为战事一起,此地不仅沦为战场,他们还得供给军需。

正是在这种生活环境之下,拉扎撒出生并且长大成人了。他的父亲是退伍的老兵,母亲却是匈奴人。年轻时的拉扎撒俊爽任侠,不事产业。颇得当地少年的拥护爱戴。拉扎撒的心中既没有皇权的概念,天王老子下面自然他最大了;同时又不像匈奴那样粗蛮愚陋,只知道骑马牧羊。因为他的聪明机智与豁如大度,拉扎撒得到了汉民的喜爱,同时也结交了不少匈奴的豪族。拉扎撒这种自如无畏的生活态度,却引起了父亲极度的忧虑。父亲不断地说起他从未见过的故乡,并经常告诫他千万不要忘记自己是汉人的后代(他们的祖上,似乎还是个曾与高祖并肩作战过的贵族)。如果有需要,势必要为皇帝甘冒矢雨、赴汤蹈火。

机会马上就来了。此时长安城里已经换了几次皇帝,以至于其年号已经不为边陲之民所知。天子决心再次发动战事,把匈奴彻底赶到沙漠的另一头。拉扎撒及父亲便在这种情况下应征入伍。

战争的进展,却并没有像天子想象的那么势如破竹。军队的统帅还未来得及展示自己的指挥才能,士兵们却在水土不服、疾病流疫的折磨下死伤过半。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军队遭受了严寒、地震、冰霜、狂风、沙暴等多种自然灾害的折磨,大家在沙漠的边缘艰难地行进,却找不到一丝匈奴人马安营扎寨的迹象。随着军队向导的死去,军队的前途更加黯淡。然而就在这时,军队忽然发现了苦苦寻觅的匈奴踪迹。年轻的统帅大喜过望,遂命令拉扎撒的父亲带领一支轻骑前去侦探。

谁又曾想,这原本就是匈奴人的一个诱敌深入的陷阱。父亲部族寡不敌众,在遭遇敌军主力之后被迅速击溃,随军的母亲亦被掳去。拉扎撒护卫着父亲冲出重围,回到大寨向统帅报告军情。统帅眼见先头部队被打得七零八落,顿时勃然大怒,并入将拉扎撒的父亲斩首祭旗,拉扎撒也被监侯起来,以备战后回军发落。

拉扎撒心中充满怒火,一方面怨恨统帅奖惩不公,一方面仇恨匈奴掳走生母。在一夜黑风高之夜,拉扎撒杀死守卫,趁黑遁逃,并顺势带走了父亲什伍里留下的子弟兵。

从前线折回之后,拉扎撒招募乡勇,聚起包括匈奴、汉民乃至更远的部族的一支混合之师。长期活动于月氏、楼兰、轮台、酒泉、代郡、云中乃至辽东一带。不仅抢杀匈奴部落,同时威胁大汉边陲。军旅生涯为拉扎撒锻炼出坚强的意志,以及不讲情面只讲纪律的作风。他的无私公正赢得部下的敬畏,他的无情冷酷更使敌人胆寒。与此同时,拉扎撒还动用其灵活的政治手腕,劫掠匈奴大将献给朝廷以邀宠大汉,斩获汉军部曲以缔结匈奴。反复无常与神出鬼没,使得两方实力无可奈何又极度渴望招抚。匈奴大单于封其为次己王(亦即仅次于自己的大王),大汉则封其为靖边将军。

凭借自己的作乱能力,拉扎撒实现了自身的价值,又因其对边陲之民的偏爱,匈奴和大汉都不敢轻举妄动,两边的百姓亦可以再次通市。

拉扎撒及其部队的存在,得到当地百姓的极大拥护,也维持了当地进二十年的和平。当长安城内新天子继位之后,却将百姓的拥护实为拉扎撒的割据野心。在仇恨与利益的诱导下,汉朝皇帝与匈奴结成了丑恶的联盟,共同驱逐拉扎撒的势力。另一方面,朝廷实行强干弱枝之术,使得边陲势力迅速萎缩。在武力的侵扰与经济实力的侵蚀之下,拉扎撒不得不带着部队跑到了更远的盐泽(今罗布泊),在此修筑了一个名为乌落的城市,其名字的含义为:太阳坠落的地方。

骑射走马征战四方的拉扎撒,最终却盖起了院落过上农耕的生活。岁月的迟暮,使得拉扎撒再也不能如意地拉开满月似的弓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郁郁不得志的拉扎撒坐在井边,看着古井里面的一汪死水叹道:天若有灵,悯我一生多舛,使此井中之水遍淹盐泽,变成泽国五百年,再成戈壁一千年。话音未落,井水暴涨,拉扎撒亦被淹死井旁。

民国时期活动于罗布泊的沙民,据说就是拉扎撒的后代。

(由新文艺青年作者  申不疗  原创并授权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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