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偶尔有一点灯光掠过,把狭小的出租屋照得忽明忽暗,破旧的板床吱呀吱呀的呻吟着,伴随着单人床疼痛般的叹息的是床上男子老牛般的喘息和肉体撞击的“啪啪”声。
“阿健,阿健,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头发凌乱满头汗水的短发女孩弓着身子努力迎合着男人的撞击,指甲掐进阿健精瘦的腰肌上,半是痛苦半是欢愉的呢喃着。
“倩倩,倩倩,你这个小妖精,你是要我死在你身上吗?”阿健喘着粗气,打桩似的一次次深深扎下去,身下的女子意乱情迷,再顾不上什么爱不爱,伴随着阿健越来越狂暴的冲击释放了一般瘫软在床上。
她伸着手留恋的拉住他,阿健笑着拧了她丰满的乳房一把,笑着说:“小妖精,还没吃饱?你想让我精尽人亡不成?”她趁势抱住阿健的后腰,满心欢喜的说:“阿健,这一次你没有叫错我的名字,虽然你还是没说你爱我,可我很高兴。”
阿健满足后舒展的愉悦的面庞翻书似的变得阴云密布,薄薄的嘴角瞬间从上扬紧紧抿起,阴霾将他好看的眼睛遮掩住,他转过身暴怒的将倩倩推开,骂道:“不要给我提那个贱人!臭婊子在老子面前装圣女还不是跟别人跑了!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把第一次留到新婚,她就是个嫌贫爱富的贱人!”
阿健越说越气,一步从床上跨到窗边的小桌旁,拿起桌上的相框狠狠砸下去。
碎玻璃如同狰狞的伤疤横在一个长发女子的脸上,照片里她眉眼弯弯,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呼唤着阿健的名字。阿健怒火中烧,忘了还是赤脚,冲着女孩星星般闪亮的眼睛踹了下去,一片玻璃深深的扎入脚心。
“嘶!贱人,照片也会害人,疼死我了,倩倩,快,快来帮我一把,真他妈疼!”
王倩连忙从床上跑到桌边,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把阿健受伤的脚抱在怀里,借着微弱的灯光处理伤口。欢愉后的淫靡味道还在房间里弥漫,朦胧的灯光下女孩的身体越发洁白,泛着玉石的光泽。
玻璃拔了出来,伤口不深,简单处理后已经不再流血,阿健看着全神贯注的王倩心里不由一热,不一时那热气从心口一直传到胯间。
阿健的脚刚好在王倩的胸口,阿健趁王倩不备,用脚趾轻轻地挑了挑她的小樱桃。原本就粉红诱人的红缨瞬间变得挺翘,像一只准备振翅的鸽子,叫得阿健心里更痒。
阿健翘着一只脚把王倩拉到怀里,刚出完一身汗两个人身上都黏腻腻的,阿健恨不得把王倩揉碎在怀里,一边揉搓着一边亲吻着往床上倒去:“倩倩,是我眼瞎,被那个绿茶婊迷了心,你放心,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只爱你。倩倩,我爱你,我爱你……”
情话变成了喘息,越来越深的夜色里男欢女爱越发沉迷。
那一堆沾着血渍的玻璃碎屑下照片里的女孩还在纯纯的笑着,旁边不起眼的地方还有张照片废纸般躺在地上,那是两个女孩在门外江边的背影。短发的是王倩,长发的是刘娜,如果照片是一个故事,故事里还该有一个人,那人是阿健。那一刻他举着相机将两个女孩定格在奔流的江边,他一定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女朋友的好友躺在一张床上,而曾经为了他浪迹天涯的前女友却会为了个有钱的小白脸将他当垃圾一样抛弃。
阿健和王倩累极了之后相拥着睡去,可是刘娜还醒着。她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身下的颠簸和偶尔的汽笛声告诉她此时她可能正在顺流而下,也许是逆流而上。她看不见,她的头上套着黑布袋,她的嘴里塞着一团破布。她没有挨打,她刚刚醒来,在小屋里喝下女友端来的热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夜很静,几乎能听到水流冲刷过的声音,刘娜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惊恐。她这是怎么了?绑架?会是谁呢?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只是能勉强糊口的打工妹,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是富家女,绑架不值得。
是不是爸爸找了过来,想带她回家?
不!不会!如果真是爸爸肯定舍不得这么对待自己,绳子勒着她的胳膊,时间久了疼得有些麻木。
阿健呢?他怎么样了?下工后找不见自己他会不着急?倩倩呢?抓走自己的人会不会伤害她?不知道倩倩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被绑在这狭小的船舱里。
她呜呜的叫着倩倩的名字,塞在嘴里的破布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担心好友,无奈和用头撞着墙壁,想引起屋里其他人的注意。
许久后,门打开了,清凉的江风带着鱼虾的腥味扑面而来。黑暗中有人在她身上踹了两脚,骂道:“死妮子!你给老子安静点,要是把警察招来,丢你下河喂王八!”
另一个人说道:“七哥,别动气,小心打坏了卖不上好价钱。这次货色不错,卖到香港那边的红灯区,够咱俩好好乐呵一阵子。”
那个叫七哥的人一把将头套摘掉,摸着刘娜的脸淫笑道:“老四,你别说这小娘们长得真不赖,反正都要去那地方,不如咱哥俩先乐呵乐呵。”
刘娜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呜呜的求饶着,也不管那两个人能不能听懂。
老四看她乖觉的不看两人的长相,笑着拉住老七说:“七哥,别没见过世面似的猴急。那边说了,处女给十万,破了身子的三万,你想想七万块钱你能找多少女人。等咱交了货,找几个大洋马,开洋荤。”
“哈哈哈哈!年轻人就是脑子好,哥哥听你的,走,咱哥俩喝两杯去。这小娘们不老实,给灌点药,到了香港再弄醒。”
“成!听七哥的!”老四把刘娜嘴里的破布抽掉,端了碗臭乎乎的水给她灌了下去。刘娜被呛得连连咳嗽,紧闭着眼睛哀求道:“大哥,两位大哥放了我吧,十万块钱我家里人有,我叫我爸给你,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了!”
老四把碗放在一边说道:“来不及了,我们也是生意人,要讲诚信,这药熟悉不?卖了你的女人从我这里拿药的时候我们就签了合同。走江湖信誉第一,为了几个钱毁了名声我以后再上哪找好货去?你就死心吧。去了香港好好干,就你这模样被大款看上包养了也说不定,总比跟着个小白脸过苦日子好。我们哥俩这是帮你呢。”
门又一次锁上,昏迷之前刘娜用尽全力摁下了不起眼的手链上的小桃心。爸爸说不管她在哪里,只要按下这个按钮,他就一定去接她。
刘娜再次醒来,还是夜里,喧哗声、警笛声、哭求声织成细细密密的网,让她透不上气来。闪烁着的警灯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娜娜!”
刘娜木木的回过头去,那个熟悉的老头在夜色里薄成一道剪影,背着光看不见表情,可刘娜知道他在哭。“爸爸,爸爸,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刘娜哭着扑进老头的怀里,鼻涕泪水全抹在他的胸口,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着他干瘪的胸口。
“娜娜,是爸爸不好,爸爸不称职,让你受苦了,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让爸爸怎么活呀!”
刘宜诚老泪纵横,悔不该当初为了赚钱忽视了唯一的女儿。娜娜跟着那个臭小子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这半年多不知这孩子怎么过的,他给她的卡一直没动过,以至于他想找她都无处下手。那几天老刘心绪不宁,老梦见娜娜牵着她妈妈的手越走越远,每次惊醒他都得吃几粒速效救心丸,他真怕娜娜不在了,跟着她妈妈去了天国。
那天夜里,刘娜带走的卫星定位器发出刺耳的蜂鸣,本就失眠的老刘连夜召集公司的专家定位,没想到娜娜居然在公海上。
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这倔脾气的小妞妞绝不会向他求助!不休不眠几天几夜总算把孩子救了出来。看着昏迷在破旧狭窄臭气冲天的船舱里的女儿,老刘恨不得将两个人贩子碎尸万段,可他更恨的是卖了女儿的那个女人和带她离开却不能保护她的小瘪三。
他一边安抚着刘娜,一边暗自筹划。女儿的亏不能白吃,这口气一定得出!
从公安局出来天已经大亮,刘娜虚弱的厉害,饿得太久东西吃进去一口不剩的吐出来,看着女儿苍白的巴掌大的脸,老刘更是又悔又恨。
“娜娜,听话,跟爸爸去医院,等身体好了再去找王倩,她已经被抓起来了,跑不掉,好不好?”
刘娜虚虚的倚在老头身上,喘着气说:“爸爸,不行,我一定要见她,就现在,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眼泪顺着面颊渗到老刘的胸口,烫得他心疼。
“爸爸,你知道吗,是我在江边捡到的她,她说有坏人追她,我把她藏在我的小屋子里除了阿健谁也不让她见。有时候我挣不到钱,我只能买一份盒饭,我看着她和阿健吃,我悄悄咽口水。”
“我开了工资,带她去买衣服,她说想把头发剪了,我陪她花了五十块钱给她剪头发。我一个月才挣八百块钱,我都有半年没进过理发店可是她想要我还是给了。爸爸,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呜呜......她不喜欢我她说呀,她为什么要把我卖了,为什么!不问清楚我睡不着,吃不下。爸爸,我被绑着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她,可是她把我卖了!”
“娜娜,乖女儿,是爸爸不好,让你一个人孤单长大。我以为给你钱给你最好的教育就够了,可是爸爸没教你如何看人,没教你人心险恶,没教你升米恩斗米仇,是爸爸害了你。也好,去看看吧,这次你也该长大了,爸爸不能护你一辈子,去看看,去看看什么叫人心。”
拘留室里,王倩的样子不比刘娜好,她颤抖着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抠着手指甲,大拇指都被抠破了,渗出来的血把膝盖都染得斑斑驳驳她却不自知。一点点声音都会让她像受惊了的老鼠一样支楞着脑袋望着黑暗瑟瑟发抖,当女警推开铁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时,她更是惊得跳了起来,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是拘留室就那么大,灯光照来连点躲藏的阴影都没有,她站在亮晃晃的灯光下,看见虚弱的刘娜想看见鬼一样止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这是假的假的,我肯定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快醒来,阿健阿健,快点把我叫醒。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安静!王倩,不要装疯卖傻,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没有你的口供也可以定罪。受害人提出要见你,你最好好好配合,交代自己的罪行,争取谅解好宽大处理!”女警不耐烦地呵斥王倩。
转头对父女俩交代说:“我就在门外,屋里有监控, 请不要试图对嫌犯造成人身伤害。有什么不对的我会第一时间赶到。探视时间有限,你们请抓紧。”
门被虚虚掩上,屋里只剩下静默的三个人。王倩一小步一小步往后退去,退到屋子的角落无处可退,逃避的蹲下去,抱着脑袋不敢看刘娜。
刘娜挣开父亲的搀扶,缓慢而坚定的走到王倩面前,柔柔的,低低的声音一如从前:“倩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不好吗?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
刘娜期盼的看着鸵鸟一样的王倩,多希望她可以给自己一个解释,可王倩只是用黑漆漆的头顶对着她,不言不语。
等了片刻,刘娜继续说:“倩倩,我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亲姐妹一样的朋友。我的衣服你随便穿,我的洗发水护肤品你随便用,我挣的钱也给你花,我们曾经多好呀,虽然穷,可我觉得有你,有阿健我很快乐,我错了吗?我到底哪里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听到阿健的名字,王倩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透着血红,她直愣愣的盯着刘娜,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闭嘴!不要给我提阿健!什么好姐妹,不要吧你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几件破衣服就当我是好姐妹,你的姐妹也太不值钱了!”
“刘娜,我恨你,你不是一直喜欢装善人当圣母吗?那你为什么不装到底?你为什么不成全我和阿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人生?”
王倩脸上鼻涕眼泪交错着,乱蓬蓬的短发遮去大半边面孔,这模样像极了刘娜刚捡到她时的样子。
“刘娜,你那么大方,为什么不把阿健也给我?我那么喜欢他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其实早知道吧,可你就是要霸占着他,你就是这么狠毒。我要的不多,你把他给我多好。”
“阿健?关阿健什么事?倩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城市,你知道我一心想和阿健结婚,你知道除了阿健我一无所有,你怎么可以对他起了这样的心思!”
“你少装模作样了,实话告诉你,我来的第二周我就和阿健在一起了。你说,你和他的口头约定和我和他的夫妻之实哪一个更算数?江边野餐的那次,对,就是阿健给我俩合影的那次,你不是奇怪我俩打个水都那么久吗?你猜,那么久的时间,孤男寡女荒郊野岭,会不会很有意思呢?”
刘娜扑上去揪着王倩的衣领骂道:“胡说,你胡说,阿健不会的,你撒谎,你撒谎!”
门外的女警已经冲了进来,她和刘父合力将两人分开,刘娜最后的一丝力气也没了,瘫软在刘父怀里,不停的说:“不会的,阿健不会的,她撒谎......”
刘父一边安抚一边架着她往门口走去,身后王倩疯了一样狂笑着,她说:“别傻了!没有男人不吃荤,你肯定不知道你的阿健多喜欢我的身体,你肯定不知道你的阿健屁股上还有我的牙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倩歇斯底里的笑声里刘娜彻底晕了过去,再醒来已是两天后。
这期间阿健来找过她,刘娜被卖他真不知情,至于背叛女友却不是法律能制裁得了的。法律奈何不了他,刘父却不肯饶过他。
阿健先是莫名其妙得了一笔钱财,正因为刘娜王倩的官司烦着呢难免借酒消愁,一来二去认识了几个酒肉朋友,喝高兴了就去赌了两把,输多赢少,到最后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在一个月黑风高得夜晚,剁了手脚丢在了江边。
刘娜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王倩也被判了十年有期。曾经江边欢笑着的两个少女原本大不相同的人生更是南辕北辙。那张江边的合影刘娜一直保存着,偶尔看见只觉得恍如隔世。那离家出走的六个月如同噩梦,在梦里情和欲交织着,撕扯着,最终不过是三败俱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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