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真心
雪漠
光明有三种:分为根道果。
若人死亡时,必见死光明。
若能认知之,解脱之良辰。
根为吾佛性,真如本元心。
众生之觉体,诸佛之法身。
虽然佛教说一切事物都是因缘而生、因缘而灭的,一切人、事、物都是幻化的,但这并不是佛教全部的观点。除此之外,佛教也认为:众生都有一个不变的本体,那就是真心。真心不是因缘聚合的产物,它无需依托任何条件存在,因此它是不生不灭的。真心知道一切幻化的本体,它也叫本元心,是众生本自具足的那颗心。关于这一点,我在《光明大手印:实修顿入》(中央编译出版社)中谈得非常多,如果想详细了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那本书。
本元心也叫佛性、自性。关于自性的说法非常多,它是智慧的本体。明空,即明明朗朗、湛然空寂,是对自性非常形象的表述,也是对真心的一种形象表述。你在理上明白了什么叫真心之后,就要不断观察自己内心的状态,形成一种专注力,再经过上师的开示,你就会明心见性。真心的妙用就是明空。当你认知真心,并能够忆持它的时候,才会开始真正的修行。此前的种种修行,只是为认知真心而进行的一个过程,我们称之为资粮道、加行道。我在《光明大手印:实修顿入》中对这个过程做了详细的解述。
当你认知到真心的时候,修行就开始了,进入了修道。你在生活中保任真心,让真心生起妙用,让真心影响你的生活态度、影响你待人处事的方式和心态,让真心改变你的生活,这就是真正的修行。当你的生命中无处不是真心,再也分不清保不保任的时候,就是无修道。
这个真心,也就是你证得的智慧光明,叫子光明,它是由修行得来的。没有修行,没有保任,没有认知时,这个东西也是本来就有的。如果你的生命中没有认知到这个光明,那么你就是迷者、众生;如果在你的生命中能认知并忆持这个光明,你就是觉者、圣者。所以,认知本元心非常重要。
认知真心、本元心就是我常说的“明白”。“明白”之后就可能达成涅槃。涅槃的本质是烦恼熄灭、究竟解脱。如果把心和生命比喻成镜子,那么,擦去镜面的灰尘,清除镜面的污垢,直到镜面上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再也沾染不上任何多余的东西的时候,就是涅槃。用一句老子的话来形容从迷到悟、实现涅槃的这个过程,就是:“为学日增,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虽然这是道家的说法,但许多时候,真理是相通的。真理之水,总是会以不同“容器”的名相出现在我们面前。
当你修到一定的时候,把垃圾、烦恼、习气全部都扫除掉,直到烦恼熄灭之后的状态叫涅槃。不是说最后你会脱胎换骨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体,这个身体不会老、不会死,像传说中万能的神那样。不是这样的。脱胎换骨的,是你的心灵。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烦恼、没有习气了,你的心充满了逍遥、自在、快乐,它再也没有一丝的阴影。它一片光明,晴空万里,没有一点儿云彩,这就是涅槃。
有人也将本元心、真心称为“最细风心”、“本来身心”。用一种宗教的话语体系来说,它是生死涅槃和世间、出世间一切法的本体,称“光明心”。香巴噶举也叫“不坏明点”或“离戏明点”。它非常类似于科学中所说的“场能”,非常细微,肉眼未必可见,但它是一种功能性的存在。它是超越的根本基础,就像我们在前文中说过的那样:不明白真心,你就是迷者;明白了真心,你就是觉者;不明白真心,你就会进入轮回;明白了真心,你就能达成涅槃。
按照香巴噶举传承中的说法,“不坏明点”位于心轮中央。密乘的修炼中,很多观修都集中于心轮,就是为了把智慧之气摄入中脉,最后摄入“不坏明点”,令子光明出现。子光明出现之后,再与母光明达成一体,就会实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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