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的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1.
鹿城是中国北方的一座工业城市,全市常住人口两百多万,和其他北方城市一样,气候四季分明,只不过冬天的时候要更冷一些。赵村是全市最大的城中村,是这个城市远近闻名的一个地方,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早些年这里也不过是中国千千万万城中村中的其中一个,但后来随着城市化建设的不断推进,村子周边盖起了高楼又新建了几处商业中心,让这么个本来不太起眼的地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村子里一条一条的巷子错综复杂,加上早些年私自搭建,每家每户都是清一色的二楼、三楼,建起来的房间大多都是对外出租,因此这里成了南来北往的打工者聚集的地方。村子里大大小小的商店数不胜数,有网吧、饭店、理发店、粮油店、五金土产店等,还有年轻人喜欢的台球厅和纹身店。每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小摊贩们不约而同地都出来摆摊了,卖的东西无非是小吃类的东西,像烤串、炸串、冰糖葫芦之类的东西。当鹿城的其他地方关门闭户的时候,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尤其是夏天晚上出来活动的人比白天多得多。
陈欣然和郝俊鹏就是在这儿相识的,一切都源于一次偶然事件。
陈欣然是个很懂事的女生,为了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大二那年暑假她在赵村的一家烧烤店里打假期工,每天忙到凌晨三四点才能回家。赵村是个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尽管政府对这里的治安特别关注,但是打架斗殴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尤其是晚上出来,经常会遇到三三两两胳膊上纹身的社会男女青年,或者穿着暴露的中年妇女。
某一天陈欣然下了班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她一个人从店里出来准备去北门那边打个车回家,她一个人疲惫地走着路,路两侧商店的灯箱密密麻麻亮着,她越走越快了,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家睡个好觉,“再坚持一个星期终于可以解脱了”,她心里想着。前面的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两个身影,陈欣然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碰到了两个喝醉酒的小混混,那两个人拉住她不让她走,非得索要她的联系方式,她不给,他们就一直纠缠她,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让陈欣然一时不知所措,她很惊慌。就在其中一个小混混把手伸向她的脸时,郝俊鹏出现了,他刚下了夜班回家的路上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这样的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也有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和良知,他决定出手相助。他一拳打在了那个小混混的脸上,把这两个小混混激怒了,他们三个人扭打在一起。身高一米七五的郝俊鹏虽然以一敌二,可那两个人丝毫没有占到上风,反而挨了他好几拳头,鼻青脸肿的样子很是狼狈。两个小混混撂下一句“小子,你给我等着”的狠话后就走了,血气方刚的郝俊鹏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说:“我等着,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两个小混混走了以后,郝俊鹏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陈欣然,她已经被刚才的情形吓呆了,站在那儿像个木头人一样。郝俊鹏走到她的身边,说:“姑娘,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惊魂未定的陈欣然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我刚下了班,正,正打算回家呢。”郝俊鹏从上衣兜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很熟练的点燃,猛吸了一大口,说:“你家在哪儿,如果方便的话,我送你回去吧。”他的话虽然是出于好意,但对于还是学生的陈欣然来说还是不太敢完全信任他,毕竟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害怕刚出狼群又入虎口,谁知道呢,好人和坏人都不会把字写在自己的脸上,她心有余悸。不过对于刚刚郝俊鹏救她于危难之际她还是发自内心地向他说了句:“谢谢你。”她感谢的话并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吸着烟,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的话让陈欣然的心理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些,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她的心里很害怕,此时她已经不敢一个人走回家了,她想打电话叫家人来接她,拿出手机却发现没电关机了。
陈欣然和郝俊鹏走在路上,他们并排走着,中间却隔了一米多远的距离,互相也没说话,偶尔会扭过脸看看对方,然后很快又把脸转了回去,她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陈欣然的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陈欣然准备进小区回家,走了几步以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对着眼前这个相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男生鞠了一躬,用来表达对他的感谢。这个时候,她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基本可以信赖的人,她确信他是个好人。
她说:“你叫什么名字?改天我请你吃饭。”
他说:“我叫郝俊鹏,你的感激之情我收下了,吃饭就免了,没这个必要。”
她特别认真,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认为很有必要。”
他不好推辞,说:“我住在东门方正网吧那道巷子第三家。”
2.
郝俊鹏第二次见到陈欣然的是在他住的出租屋,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一个女生在门口一遍一遍地大声喊他的名字,他急急忙忙穿着睡衣就下了楼,在门口见到了那天的那个女孩,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陈欣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吃惊,他眯着惺忪的睡眼,悠悠地说了一句:“真没想到,你还真的来找我了。”她也回了他一句话:“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陈欣然今天是来请他吃饭的,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如果不是她今天特意来找他,他都已经快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这算是他们第一次以朋友的关系正式见面,不过场面却显得有些滑稽和可笑,他身穿睡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其中一只袜子破了个洞,脚拇指都露了出来。万万没想到他英雄般地形象在这个平常的夏日早晨全毁了,他不知道陈欣然会怎么想,不过他觉得她一定认为自己是个邋遢不爱干净的人。
他们两个在门口聊了几句,郝俊鹏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说:“进屋坐坐吧,你等我洗漱完,然后我们出去逛逛。”陈欣然没有拒绝,说:“好啊,那我帮你收拾收拾屋子。”
郝俊鹏住在这个院子的三楼,三楼总共有五间房间,他住在走廊尽头那间,屋子不大,只有十多平米。大学刚刚毕业的他从老家来这里工作,人生地不熟的他来鹿城的第一站就是赵村,一个朋友介绍他来这里租房,因为交通便利,吃饭什么也方便,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房租便宜,他在这个城市找了一份工厂里的工作,已经干了一个月了,工资不高但他觉得还不错,他只想先赚点钱保证自己的生活。
陈欣然没想到的是郝俊鹏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样子,屋子里却收拾得特别干净,与他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屋内所有的东西摆放得都整齐有序,不太像是一个人单身青年住的屋子。她试探着问他:“你女朋友真好,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整洁!”陈欣然的这句话让郝俊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他说:“我哪儿有什么女朋友,这儿就我一个人住。”说完,他拎起茶几上的暖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红着脸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和女朋友一起住在这里呢。”郝俊鹏愣了一下,说:“我这么普通,谁会看上我呢!”
车来车往的文化路是鹿城的主干道之一,因为距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早,陈欣然和郝俊鹏两个人打算去王府井商场逛逛,陈欣然走进一家专卖店,店里有一件白色的裙子她很喜欢,她试着穿了一下,确实挺漂亮的, 她看了又看,拿在手里不舍得放下。不过再询问了售货员价格以后,她决定还是不买了,对于她一个学生来说那件衣服太贵了,要八百多块钱,还不打折。销售人员一个劲的推销:“小姑娘,一分价钱一分货,这裙子多适合你啊,你穿起来又漂亮,不信问问你男朋友。”旁边的郝俊鹏有些很不好意思,他刚想解释说自己不是她的男朋友却被销售员的话打断了,“你女朋友既然这么喜欢这件裙子,你就买给她吧……”
陈欣然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准备拉着郝俊鹏走,没想到他突然问:“能刷卡么?”销售员说:“可以。你跟我来吧。”他的举动着实把陈欣然吓了一大跳,非亲非故的,让一个仅仅认识半个多月的男人花钱给自己买衣服这显然不合适,只是商场里那么多人在场,不好意思过于推辞。
郝俊鹏买下了陈欣然看中的那条裙子,花了八百八十八,他的银行卡里就只剩下了十位数,原本卡里的钱是准备交房租和今天的午饭钱,虽然陈欣然说她请客,但是第一次出来吃饭,哪儿有让女生买单的道理,对于郝俊鹏这种钢铁直男来说,更不能这样做!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他拿出手机,偷偷给自己的好朋友发了条微信:“王鹏远,你手上有没有一千块钱,江湖救急。”过了几分钟,微信的提示音响了,朋友给他转了一千块钱,他发了“谢谢”两个字过去,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逛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已经快要中午了,陈欣然带路,领着郝俊鹏来到了一家饭店,听她说这里的菜很好吃,环境也不错。他们两个挑了个安静一些的位置坐下,点完菜以后就开始闲聊了起来。
郝俊鹏,年龄二十四岁,身高一米七五,大学本科毕业,农村人,在工厂打工,有一个妹妹在上初中。这些都是陈欣然从和郝俊鹏的聊天内容里所得到的关于他本人的一些信息。而郝俊鹏也从陈欣然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她的基本情况,陈欣然从小在城里长大,目前在外地上大学,父母在事业单位工作,她是家里的独生女。
他们两个人相谈甚欢,从校园生活一直聊到社会现实,郝俊鹏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和她聊起自己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一些事情,他眉飞色舞地讲,她一丝不苟地听,他讲的那些让她觉得很新鲜。菜上齐以后,他们边吃边聊,有说有笑,经过一上午的相处,两个人都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吃饱后,郝俊鹏抢先一步去收银台买单,但收银员告诉他刚才有位女士已经买过单了,原来王欣然吃饭中途借口上卫生间其实是去偷偷结账了。
从饭店出来,王欣然非要拉着他去劳动公园散步,其实郝俊鹏有些累了,连续上了二十多天的夜班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可是他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那就多陪她一会儿吧”,他心里想。
夏天的劳动公园,绿树成荫,湖面上倒映着远处的几幢建筑。走在桥上的时候,王欣然无比认真地说:“要不是你,不知道那天会有多糟糕的事情发生,我都不敢继续往下想。”郝俊鹏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要做个好人。”陈欣然笑着说:“看来要感谢阿姨教育出了你这么个好儿子,嘿嘿。”想不到这句无意的话竟然勾起了郝俊鹏心里的伤感,他母亲去年得了重病,手术费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虽然手术很成功,可母亲的病还是得吃药维持,每年光吃药和检查就要花掉上万块,妹妹上学的费用都是从亲戚那儿借来的。他是个很孝顺的人,每个月开了工资除了生活必需外,其余的钱都寄回了家。
陈欣然说:“等有时间了,我要去你农村老家看看,城里除了高楼大厦,没什么意思。”郝俊鹏看了她一眼,说:“好啊,到时候我领你玩儿,让你这城里人也过一过农村的生活。”
那天他们互相交换了彼此所有的联系方式,两个人在公园溜达了一圈就各自回去了。陈欣然再过几天就要去天津上学去了,郝俊鹏也要忙着工作赚钱了,他们都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黄昏时分,郝俊鹏收到了陈欣然的微信,她把白天买裙子的钱给他转账过来,他犹豫了几秒钟后点了确认收钱,回复她:你是个好姑娘。
3.
陈欣然在学校期间偶尔也会联系郝俊鹏,他们之间说上几句问候的话,然后就没了下文。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陈欣然毕业那年,郝俊鹏把之前的工作辞掉了换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工资比工厂的工作多一倍,他的生活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不变的是他现在依旧是单身一个人。二十六岁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老家很多儿时的玩伴和曾经的同学们有的都已经结婚了,家里的亲朋也都催促他娶妻生子,他的心里感到有些压力。
收到陈欣然的告白是在一个特别的日子里,那天恰好是郝俊鹏的生日,晚上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正吃着,她给他打来了电话:“你做我男朋友吧,怎么样?”郝俊鹏一脸错愕,他说:“欣然,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你在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陈欣然沉默了几秒钟,又继续说道:“我是认真的,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长时间了。”
郝俊鹏的脑子完全是懵的,按道理说,他应该为这样的事情感到高兴才是,可他的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他还是决定答应她,说心里话,他对她还是有点喜欢的。
他们确立恋爱关系三个月以后,郝俊鹏第一次在朋友圈公布女朋友陈欣然的身份,亲戚朋友纷纷给他点赞、评论,她给所有人回复了那条内容:我们一定会成为所有人最羡慕的一对,谢谢你们的祝福。
陈欣然就那样顺其自然的闯进了郝俊鹏的生活,此后的每条朋友圈都是关于他和陈欣然的日常,记录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过了两年。郝俊鹏在和陈欣然的相恋中有所体会,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会亢奋,是日思夜想,想要每时每刻都陪在她的身旁。
两年的相处时间,让他们都认定了彼此,陈欣然体贴、温柔、大方还独立,是做妻子的不二人选,在陈欣然的眼中郝俊鹏懂事孝顺、有上进心、责任感很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们经过沟通以后决定去见见双方父母,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你情我愿也是两个家庭的事。郝俊鹏之前已经和家里说过他和陈欣然恋爱的事情,父母这边没什么问题,听儿子说要领女朋友回家,他们表示非常欢迎。
陈欣然和郝俊鹏两个人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车,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到了郝俊鹏的老家,第一次登门拜访,她买了很多礼品给未来的公公和婆婆。当然,郝俊鹏的父母也准备了很丰盛的饭菜招待准儿媳妇。他父母是很实在的人,吃饭期间不停地给陈欣然夹菜,还问了陈欣然家里的情况以及她和儿子两个人将来的打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陈欣然前所未有的紧张,她生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给二老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不时地用余光瞅一瞅挨着她坐的郝俊鹏。
中午吃完饭后,郝俊鹏领着陈欣然在村子里转了转,农村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他们一起去爬了郝俊鹏以前经常去爬的大山,站在山顶上向不远处望去,田地里一片片的油菜花开得正旺盛,美极了!在广阔的天地间,他们拥抱在一起,感受着爱情带来的幸福和甜蜜。
农村的夜晚,繁星满天,这是城里看不到的。他们两个人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陈欣然边看星星边听郝俊鹏讲小时候的故事,她的脸上泛出笑意,她想和他结婚了。
4.
陈欣然回到鹿城已经有几天了,她在琢磨着怎么把和郝俊鹏的事情告诉父母。她曾经故意把和郝俊鹏恋爱的事情透露给父母,她母亲的态度很坚决,不同意女儿和郝俊鹏继续交往下去。他们的爱情虽然受到了陈欣然家里的阻碍,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退缩,相反陈欣然觉得母亲反对是因为不了解郝俊鹏,她相信等他们了解他以后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了。
一个周末的晚上,陈欣然全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把郝俊鹏来家里见他们的事情告诉父母,“爸,妈,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过几天郝俊鹏想来咱家见见你们……”,没等她的话说完,母亲甩过来一个耳光“啪”地扇在她脸上,母亲非常生气:“不是叫你不要再和他联系了么,告诉你,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趁早死了这条心!”陈欣然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委屈地哭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说:“我就是爱他,有错么?从小到大,我都听你们的话,可是我的爱情和婚姻我就不能自己做主一次吗?”陈欣然的母亲听她这样说,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冷地回了女儿两个字:“不行!”
第二天,陈欣然决定去找郝俊鹏,他们约好了在百货大楼门口见面。陈欣然到那里的时候,郝俊鹏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盒子里是一条四叶草项链,他取出项链给她戴在脖子上,问她:“喜欢么?”,她点了点头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自从和他谈恋爱以来,陈欣然没有主动向郝俊鹏要过任何礼物,他赚钱很不容易,身上的压力也大,她能够理解他,即便如此,郝俊鹏还是会省吃俭用把省下来的钱用在两个人每次约会上面或者是买一些小礼物给她,他的爱不热烈,却足够温暖,比如他记得她的生活习惯和爱好,吃什么口味的菜、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这些他都记在心里,而每天的早安晚安两年多来也从没有间断过。
郝俊鹏对她的爱,让陈欣然不知如何亲口告诉他家人反对的事情,为此,她很愧疚。当初,两个人完全是靠着一腔孤勇走到了今天,他们也规划过将来的生活,包括办一场什么样的婚礼、买多大平米的房子,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陈欣然还是鼓足勇气向郝俊鹏说明了情况,这种事情是怎么也瞒不住的,她也想知道他的想法和态度。
郝俊鹏听完陈欣然的话,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此退缩和放弃,他深知这份感情来之不易,怎能因为现实因素前功尽弃呢?他一边思考着如何解决目前挡在他们爱情路上的阻碍,一边安抚陈欣然的情绪:“你不要太担心了,把阿姨的号码给我,我会亲自和她谈谈,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得好,我能理解阿姨的想法。你别灰心丧气,我会努力赚钱,证明给所有人看。”
他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让陈欣然很感动,她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们两个想通过实际行动说服家里。
两个人整整玩了一天,吃饭、逛街、唱歌,等他们从KTV出来准备回家的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郝俊鹏想打车送陈欣然回家,陈欣然说:“算了,坐公交车就行,省下来的钱将来给孩子买尿不湿。”郝俊鹏说:“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晚高峰的鹿城交通状况并不像有些城市那样拥堵,5路公交车在钢铁大街上一路向东行驶着,郝俊鹏比陈欣然提前几站下了车,回到住的地方,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几天以后,郝俊鹏骑着电瓶车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为了多赚一些钱,他找了一份晚上送外卖的工作,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每一单他都不肯错过,一干就是两年。
陈欣然理解郝俊鹏的辛苦付出,她也开始变得节俭,把买包和衣服以及其他一些不是非花不可的钱存了起来,她想把这笔钱用在她们结婚买房子上。
和郝俊鹏交往期间,陈欣然的父母时不时打听女儿的恋爱状况,她都特别坚定,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他分手,他们无奈很无奈:“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公司里也陆续有几个家境不错的同事追求陈欣然,但是她都果断拒绝了,她的理由是:“已经有男朋友了,非他不嫁,请祝福我们。”
陈欣然的父母眼看着女儿的年龄一年一年在增长,但是女儿却丝毫没有要放弃和郝俊鹏交往,看到陈欣然和郝俊鹏的感情如此坚定,他们的心也开始逐渐软化。他们认为郝俊鹏虽然家庭条件差了点,但他努力上进人品好,把女儿的幸福交给他很放心。
陈欣然和郝俊鹏两个人一直在努力解决那些现实问题,他们的辛苦付出也终于有了回报。
郝俊鹏用这几年辛苦工作的存款付了首付,买了一套70多平米的房子,房子不大,装修很温馨,是陈欣然喜欢的风格。
陈欣然用自己积攒的钱全款买了一辆小轿车,登记的车主名字是郝俊鹏。
在双方父母见面约定了婚期后一个月他和她的婚礼如期举行,经过五年的爱情长跑,克服了重重困难以后,他们终于修成了正果。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个晚上,他们俩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深情地看着彼此。
郝俊鹏问陈欣然:“老婆,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其实我特别后悔。”陈欣然故意说道。
“有什么后悔的事情,说来听听。”郝俊鹏知道她是在故意逗他。
“我后悔没能早点与你相遇。”
郝俊鹏吻了吻陈欣然的额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做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情了。”
“你真坏,是不是迫不及待了?”陈欣然问。
“嗯。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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