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墙壁犹如断壁残垣,摇曳的屋檐仿佛随时会轰然倾倒,零零星星的几株盆栽却仍然肆意开放,沿着一旁的小路走下去,老屋后面是一片寂静的竹林,空洞的竹林……

竹林不大,却也不算太小,四面的尽头都是饱经时光摩挲的老墙,时不时被风卷起一层淡淡的灰黄色。

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哪片墙垣还是老学堂的一角,如今,要是静下来细细聆听,仿佛仍能依稀听见徘徊在竹林深处的朗朗读书声。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了这片静谧的竹林,映射在延伸的石板小道上,映射在雨后的大小水潭中。

找了块漏下的阳光,软软地陷入藤椅,悠悠地摇曳着,吱呀吱呀轻轻地响着,朦朦胧胧间,耳边似乎回想起石板小道上清脆的脚步声,轻轻的,悄悄的。

很清楚,会有个人来到身边,站在面前,亭亭玉立,应该穿着一身青衣,应该带着淡淡的笑颜,应该在默默地注视着,应该是她。

她会拂拂裙摆,施施然找把椅子坐下,在这最好的午后,拿起水壶,泡两杯清茶,一杯自己捧着,另一杯,待我眼睛眯开一条缝,准确地落入我手中。

暖阳从叶脉穿透,细细尖尖的竹叶便自顾自亮起了绿色的金光,风轻轻拨动着斜斜插在泥土上碧绿的竹杆,每一棵向下垂斜的竹子都开始轻轻摇曳起来,发出有节奏的鸣响,就像美妙的乐音盈盈飘来。

每个下午都会来么?她一定会呆呆望着树缝间湛蓝湛蓝透着炽焰的天空,用她甜甜的声音问着。

我会点点头,接过杯子,静静地看着水纹散开又聚拢,即使我知道,在每个不眠的夜里,在每个不一样的灯红酒绿,她不会穿着曾经的青衣,不会带着曾经淡淡的笑颜,也不会像曾经,默默注视着。

风,是有味道的,透过阳光,吹进竹林,打在脸上,丝丝缕缕的竹味夹着,扑鼻而来,竹叶带着亮光在林间盘旋着、徘徊着,又渐渐地远了,远了,一缕青烟从屋檐上方飘了过来,却正好落在竹林深处。

明媚的阳光下,这个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犹如天空中一道透明的风,令人不由怦然心动。

曾经的岔路口,看着你落入红尘滚滚,又带着疲惫回来稍酣片刻,我此时只想为你轻轻地掸掸衣袖的风尘,看着你笑靥如花。

山水仍在,竹林依旧,人还在,情也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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