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义山杂纂》之“谩人语”系列:
说风尘有情。(首先“风尘”一词绝有意思,嘛叫“风尘”呢?那就是尘埃经风的激扬,继而飘落,长久之后,凡裸露者皆被蒙尘,是为红尘世界也。当然,此“风尘”系“风尘女子"的缩称。看得出来,偶一以青春姿色和皮肉为交易,尚不构成“风尘”,那种多年盘桓于风月场合,恣意玩弄,让男人荷包里轻易掏出青蚨的女子方为“风尘女”。说“婊子无情”当然对,只那就是人家的营生呀,你不付钱,她何来生活?但要说风尘女对天下男人都一概以钱说话,恐怕也不是,只此类女子阅男人多矣,好男渣男平庸男在其眼里分别得清清楚楚。哈,真刀真枪方见英雄本色嘛。问题是,自己也想委身于一个好男人,可所谓的好男人肯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吗?别说为妻,纳妾怕都成问题。至于庸男与渣男,则压根儿不在其考虑范围内。瞬间云雨,一夜风流,送往迎来,客招八方那可以,走人时算账补齐就是。另外一面是,一般说来,风尘女不仅具姿色,有见识,技能手艺也超乎寻常,像李师师,陈圆圆,柳如是,小凤仙等等,其境界即便男人也没几个那个拔乎其上。如此一来,结论也就出来了,那就是,客人里有不少真心仰慕者,但一一皆被拒绝,被拒者自然有些恼恨,这也就是“婊子无情”的由来。故而应该注意表述,不是“婊子无情”,而是你的涵养与境界还缺那么一点儿,男人的魅力尚欠火候。
说烧炼致富。(所言极是,别说烧炼致富,迷信丹药者尚且早早都死翘翘了。即便侥幸还活着,那也是一副慢性中毒后的病态模样,盖金,铅和水银作为重金属,硫磺则具有强烈的腐蚀性,此类恶性之物经人体吸收后,危害极大。再说,烧炼所需的各种矿物、植物、动物元素一则不易得,二则价昂。所以说,想烧炼致富或长寿,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人也早死,财亦荡然。)
说在官课绩。(所谓“课绩”,即对官员的考量政绩,是为之后的升迁,平调和降职的主要依据。可仕途上的沉浮起落真是全由工作业绩决定吗?非也,而是决定于有权决定你顺逆甚至生死的顶头上司的个人喜恶。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今如此,古之依然。
说主上见知。(主说于己有知遇之恩,这倒是有可能,不算稀罕,前一条不是说了吗,仕途青云得意者,大多并非真正藉于政绩,而在于普天之下最关键词,那就是人。问题在于,怎么才能被主上另眼相看呢?如果非有意投其所好溜须拍马的话,那就只能是自己能力外显或人格征服的结果了。这才是本则“谩人”所在,其实际是自我吹嘘。
说所入庄课。(正常的田租收入。问题来了,今天一只倒霉蛋老虎被打,如讯问财产所得,这厮答以正常的工资收入,可自圆其说,蒙混过关吗?铁定不行,盖查处出来的额度太大。)
说爱宠年纪小。(隐语是,尚不大懂事,任性,甚至骄纵,实际暴露的是,自己雄风已失当年之强劲,挺拔无力也。0
穷县说官清。(至一富庶县份任职县令自然好事,不细说。另外一位,运气差点,赴一穷县接手衙门事宜。对人言之,凿凿自清,何为证?穷县也。你信吗?
自说勤苦读书。(察李商隐之意是,真正喜读书者不以之未苦的。真如此理解的话,未免有点绝对,嗜读与生活之苦乐,本两码事嘛。
夸说器皿价例。(器皿者,非文物古董也,言其价贵,意在炫示也。)
接下来是《义山杂纂》之“”系列:
山县移市。
村县喝道。
村县待宾。
骡鸣村中。
村汉呼鸡。
村汉著新衣。
牛背吹笛。
乞儿驱傩。
散乐打单枝鼓。
书斋作会。
——下番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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