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认识前男友,始于意外。
那天周五,雨夜中的广州车多路堵,我的奥拓与一辆宝马亲密接触。
轻微互刮,下车争论是非,董方杰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帅字满屏。
并且,相对宝马前脸的霸气侧漏,没有骄横跋扈,他的言行温柔随和如同饮醉的春风。
这个比喻没错,他的确满嘴酒气。
看他故作镇定满口交通法规跑火车,我含羞低眉浅笑道,靓仔,不用赔钱,陪我吃夜宵吧。要不再喝点?
心中一阵自夸。吃在广东,对于一个北方女孩而言,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佳约会暗示。
于是,在理应发生争吵最多的场景中,我们的火速私解令围观群众由于未能过瘾而唏嘘不已。
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董方杰因为酒驾被抓。
女人也可以怜香惜玉,毕竟他那么温柔那么帅。
此后的三个月,像很多爱情故事里面描写的一样,他想尽一切办法对我穷追不舍。
也许是为了让围观群众补过一把瘾,三个月后,没有任何犹豫,我跑到银行营业厅对董方杰说,求我做你女朋友,现在。
你没看错,姐爱的就是这么主动。
董方杰掏出一大束玫瑰,单膝跪地对我说,姑娘,我好钟意你,钟意的你的冰雪聪慧,做我女朋友吧。
我狂笑,说好。
他看看周围人的惊讶和微笑,小心翼翼得说,我们是不是很俗?
我抱住他的头大笑。
爱情不是艺术,做不到雅俗共赏。我想,无论高雅还是庸俗,男女之间终归逃不过一个表白。
我说,姐就喜欢这样。
我们拍了合照,我还神经质得和周围的叔叔、阿姨、路人甲、路人乙一起合影留念。
那天他的领带打得特好看,像是出门迎亲的新郎。
我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自从那天,我和董方杰将恋情公之于众。所有人都说郎才女貌天生绝配,只有齐越不赞同也不反对。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看着董方杰不像好人。
好你妹,我一脚飞过去。
2
不错,在我眼中,齐越的确是个好男人,而我也是个好女人,我们相爱,但仅限于哥儿们情谊。
一句话,齐越从高一到大三,不间断追我六年,最后把我的大学舍友追成了女朋友,两人因为毕业分手,而我和齐越最终成了死党。
不是他长得不帅,不是他脾气不好,不是他没前途,是我对他真的没感觉。
毕业那年,齐越在广州的一家商业银行上班,而我作为金融专业的毕业生,选择去天河区的健身中心做瑜伽教练。
我在微信的朋友圈扬言,我立志要成为最伟大的90后瑜伽师。
对于职业和理想,姐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唯美女汉子。
虽然没有选择一份与金融专业匹配的工作,可我还是遇到一个在银行上班的男朋友。冥冥天注定吧。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对于我的择业,朋友圈的老师同学纷纷表示质疑,而齐越为我红心满屏点赞。
什么是死党?
是当你背离了包括死党在内的全世界后,再招一招手,那个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调转方向,依旧对你信心满满甚至愿意和你一路高歌同行的人。
作为死党,我和齐越有同住同吃同车的义务。说白了,就是齐越买了一辆奥拓,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而我作为穷逼,借住蹭车而已。
对于奥拓被宝马刮花,每到饭后讨论谁去洗碗的时候,齐越就不止一次旧事重提。
都是在银行,你和人家董方杰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我大长腿一伸,去,给小娘洗碗煮甜品去。
齐越就从沙发滚到地板上,一骨碌站起来,拍拍屁股,带着悲愤去洗碗。
3
关于我和齐越的同居,我曾经无比耐心地跟董方杰解释了N次却百口莫辩。
因为他去我家的那天,齐越全身只穿一件蜘蛛侠裤头,躺在客厅春秋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对着拿钥匙开锁的我喊,阿然,我煲了老汤,知道你月经来,给你调理。
你看,这种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大姨妈大驾周期的男人,怎么做情人?
最终,我无奈的对董方杰说,我和齐越,是那种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硬不起来的关系。
董方杰睁大眼睛看着齐越,难道他是... ...
看着董方杰的一脸懵逼式的同情,齐越强装配合得骚扰弄姿频传媚眼,而我强忍着爆笑,故作心痛得点点头。
当晚,送走董方杰后,齐越拿着扫帚对我狂追猛撵,引起了居委会大妈们群殴式的抓贼呐喊。
那时候,我一边跑一边想,除了远在北方的老爸,齐越和董方杰,一个男朋友,一个闺蜜,应该是我目前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了。
有了男人,女人就要好好爱。我和董方杰整天腻在一起,他常常会带着我去和客户吃饭,而我常常带着齐越聚餐。
我相信,他是我这一生最温暖的电灯泡,我要让他永远闪亮放光。在我身边。
好吧,我的爱情,异于常人。
一个拥有176高挺丰满身材和娇俏脸蛋的女人,能不异于常人吗?
4
爱情之中不乏小吵小闹,我和董方杰虽然只吵过一次,但是吵得很凶,并为此冷战半个月。
那天董方杰带我去和他的客户吃饭。
那个傻大粗加暴发户的煤老板借着酒劲在餐桌上出言挑逗,甚至在桌子下面用他五黑的手摸我大腿,我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记耳光,在董方杰一票同事的瞠目结舌中摔门而去。
事后,面对我的指责,暴发户矢口否认,反咬我敏感多疑加暴躁打人,董方杰为了8000万的存款,竟然试图说服我向那黑煤窑道歉。
那时,我们站在酒店的包厢外面。
董方杰说,求你,你只要说三个字,对不起。
而我笑曰,没关系。
我说,我打他是应该的。
我想,齐越要是在,肯定让那个黑煤窑躺着出去。
董方杰拼命求我,他说,他不容易,从小到大都很努力。他和他的团队不容易,加班加点拼业绩,还要陪客户喝酒拉关系。他好不容易做到了团队头目,下一步就是部门副主管。那个煤老板客户对他很重要,他不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我说,那是你的棋,却是我的尊严。
我转身就走。
也许是喝多了,他死死拽住我的手臂,说,然然,你千万别走。
我甩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为了存款和业绩,你他妈连脸都不要了吗?
他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转身就走,泪水瞬间留下来。
我打的是他的脸,也是我的心。
身后是他剧烈的咳嗽声。
他总是这样,每次喝多了就止不住得咳嗽。我想过回头去扶他,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转身。
转身就等于屈服,我一定要改变他。
董方杰和他的团队因此被扣了两个季度奖,可我们还是和解了。
毕竟,我们依然相爱。
坦白说,董方杰真的很优秀,对我也很好,舍得花钱。
在我看来,他唯一的缺点,可能不能称之为缺点吧,应该是称之为野心太强。
或许应该称之为进取心吧,他很拼,常常加班到午夜十二点,然后去和客户吃夜宵唱K劈酒超过凌晨三点半。
我常常劝他,钱是赚不完的,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说,人生在世,只有摸爬滚打才不负功名尘土。
他又摸着我的脸对我说,以前,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现在,是为了我和你。
我摇摇头,你这样太累了。我心疼。
他说,你傻啊,我们可是在广州,一线城市,没钱怎么办。
我说,钱够花就行,我不希望你这么累,再说,不要把钱看的这么重。
他笑了,紧紧抱着我,不再说话。
也许女人就是一种矛盾的结合体吧,一方面期望自己的男人高能多金,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的男人云淡风轻,视金钱权贵如草芥。
世间没有完美,是我苛求太多。
可是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董方杰终究还是病了。
5
为了一笔6000万的贷款,他一口气干了半瓶XO。
可是他并没有把住院的事告诉我。
等到我打他电话打爆了,他才懒懒得告诉我,自己准备出院。
我担忧得看着他蜡黄的脸,而他拿着院方的胃出血诊断证明给我看,小意思,没事啦。
我掐住他的脖子,如果你再因为拉客户喝成这样,我们立刻分手。
他吓得赶紧躲到我怀里说,我以爱之名发誓,绝无二次。
也许是住院的疗效,董方杰的确不再拼命劈酒拉客户了。不仅如此,他竟然神逆转破天荒得提出,要跟我去福利院做义工。
老天爷真的显灵了,那个喊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男朋友,那个整日口中喊着业绩、存款和贷款的拜金男,竟然一夜之间转变成了慈善好青年了。
虽然工作依旧很拼,但是他已经不再酗酒了。
化酒精为慈善,这是好事,我自然前往支持。
我们每周都去广州天河区的一家福利院做义工。董方杰还拉动银行同事给孤寡老人和儿童捐款。做福利这事,我自然不能丢下齐越不管。于是每个周末,齐越都骂骂咧咧得被我从被窝里拽起来赶地铁。
在那些福利院的孩子里面,董方杰最喜欢的是一个叫萱萱的盲女孩。
每次去福利院,董方杰都要陪萱萱一起玩,做游戏。
玩到兴起,董方杰总是将萱萱高高举起。然后,或许是用力过猛,他随后真咳嗽,萱萱7岁了,也许是太重了吧。
齐越讽刺董方杰,说他又恋童癖。我说,齐越你放屁。
然后,我问董方杰为什么这么喜欢萱萱。
董方杰说,没有光的世界太恐怖,萱萱这么小就失去了视觉,相比其他的孩子,萱萱太可怜。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那个帅气温柔的董方杰又回来了。
虽然我男朋友有点瘦,但是他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
真的有。
6
恋爱之后会考虑结婚,可是婚姻需要一场旅行,有人想要检验感情,而我只想放松身心。
我想暂时离开这里,全国GDP最高的地方。
董方杰问我想去哪里?我说,去西藏,我要带你去天空最纯净的地方。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最让我难忘的是纳木错的湖边。我站在湖边,董方杰从背后抱住我,用泰坦尼克里面的经典动作吻我,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话说,虽然本人湖水倒影中的男友极其消瘦,但是他帅气指数与莱昂纳多在伯仲之间。
西藏之行,我们没有带齐越。不过,在布达拉宫和纳木错湖边,我用语音讲了很多当地的神话故事给齐越听,还摆了阿斯汤加瑜伽里难度系数最高的几个动作,拍照片发微信给他看。还有喇嘛的照片。
齐越回信说,有容奶大,相信西藏的天空会让你更加丰满开阔。距离天空,你有一步之遥,距离波霸,你还要1000个木瓜的供养。和尚美女,果然海天一色... ...
好吧,这就是死党之间的聊天记录。
我不知道我和天空的距离有多远,我只知道,原本想要拉近彼此的旅行,却让我和董方杰渐行渐远。
坦白说,他是个很细心很温暖的男人,去西藏旅行的一路上对我照顾如同父母。
可是,他还是让我失望了。
从西藏回来,他便对我冷淡了很多,相比之前的随传随到,他经常不接我电话。刚开始,我猜测他在玩那种男女之间的小把戏:先是持续几十万负的高压电,在女生恍惚若梦的时候,故意乍暖忽寒,让女生感到不习惯,最后在强大的依赖感之下主动寻找电源。
他想让小娘主动触电。
我在想,好古老的套路。
可是,感觉不对。
终于,我等不下去了,为了测试他,我说想结婚。
好吧,是我太顾及自己的颜面。
是真的,我爸妈开始催婚,我也认为自己应该结婚了。
当我提出结婚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竟然说,他要考虑考虑。
两天以后,他在电话中坦诚的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
7
他说,我们的确相爱,可是我们不合适。
他依旧很温和得说,去西藏的时候,他静下心来想了很多,他一直在考虑。最后认为,还是要找一个对他工作上有帮助的女人。
他决定和那个揩我油的煤炭老板的侄女结婚,另外一个煤老板的女儿。
那个女人可以给他带来大笔的存款,几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说,至少,和她结婚以后,在广州,没有房贷。
他又说,女人可以学会爱一个男人,男人同样可以学会爱一个女人。
我错了,后悔了。不应该带他去西藏。
原以为纯净的天空可以涤荡他心中的物欲横流,可是他却给了自己一个向钱再靠近一步的理由。
我没有流泪。爱情的确需要直截了当,无论接受还是拒绝。
无论开始还是结束。
可我还是疯了。
我疯狂得打他电话,我始终没有找到他。
同事告诉我,他请假了,具体去哪,无可奉告。
我终究还是劝自己死心了。
那时候恰巧赶上齐越出差,我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齐越推开门的时候,我坐在床边想哭却又哭不出,双目凝滞,蓬头垢面,像一株枯萎的植物。
我把手机里、房间里所有有关董方杰的东西全都删掉毁掉。
能摔的物件都被我摔掉,能砸的东西都被我砸掉。
第二天,太阳尚未照常升起,沉睡中的我被齐越像拎包一样拎起来,昏沉沉的上了车。
我问他去哪里。他说,白云机场,去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太阳尚未落下,我和齐越已经站在纳木错湖边,水中倒映着我们金黄的身影。
行人已稀少,湖边只有几个喇嘛僧人在赤脚行踏,默诵经言。
齐越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曾经告诉我,西藏是个可以让人忘却忧伤和烦恼的地方。你说,纳木错的湖水是人世间的泪水汇集而成,会吸收所有的泪水和忧伤。来过的人,会把悲伤留下。
物是人非,那个抱我吻我的男人早已迎娶她人为妻。
现实真讽刺。
我转身,再也无法把持住自己。
那天傍晚,我瘫坐在纳木错湖边痛哭不已。
齐越请了半个月假,陪着我像苦行僧一样玩耍,陪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让我忘记他。
8
回广州以后,我再也没有找过董方杰,再也没有打探过他的消息。
就像彼此从对方的世界里蒸发一样。
我想,我们应该未曾谋面。
没有爱情的日子里,身边的朋友对我暖如春风,齐越也对我关怀备至,他们仿佛事先约好,对我之前的恋情绝口不提。
也有男人追我,可是都被我拒绝。
所有的爱意在我回应的冷漠中都无疾而终。我单身。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那时的自己,只能付之一笑。
年轻时失恋的自己,像一只无法养熟的猫,可以被爱被照顾,却无法让人亲近,永远和人保持着距离。包括死党齐越。
也许是胆怯,怕会再被伤一次,怕再疼一次。
不过,我知道,再幽深的创伤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结痂愈合。他留给你的只是一道旧伤疤。
虽然在以后的岁月里偶尔想起,可是那种痛感,已经慢慢变得悄无声息。
2016年,齐越跳槽去了投资银行发展,我也开办了自己的第一家瑜伽馆。
可是,我们依旧单身。
不是没有遇到那种年少多金的有情郎,只是当初那份择偶的标准已成过眼云烟。
生活真奇妙。
曾经,我希冀一个年少多金的男子出现,他带我看尽世间万象龙马,为我摇落满地桃花。
现在,我想,我会找一个条件普通样貌中等的男人,平平淡淡过一生。
也许不够爱。
最近,老朋友总是劝我和齐越在一起,也有新朋友问我,到底要和谁在一起?
我总是笑一笑。
不经意。
9
日子过得无波无澜,直到两年后的一天,我在地铁上看到了萱萱。
她没有拄盲人拐杖,也没有带墨镜。
她的眼睛已复明。
萱萱背着书包,径直与我擦肩而过,却对我视而不见。
她对我的样子应该很陌生,可是我对她却如此熟悉。特别是眼神。
有人说,盲人的听觉或者嗅觉会很灵敏,会记住曾经的气味和声音。
我并没有和她说话,跟着她来到了一个陌生小区,来到了那个领养她的好心人家里。
我敲开房门,说明来由。那对老夫妇说,萱萱回屋做作业了。
然后,他们告诉我一些事情。
他们说,原本很纠结要不要领养这样一个盲女,可是一个年轻的帅小伙说服了他们,那个小伙子说,萱萱的视力可以恢复。
那对老夫妇说,真的很感谢那个小伙子,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问,那个小伙子长什么样,他们指了指萱萱的房间,告诉我,萱萱房间里有她和那个小伙子的合照。不过,这孩子把大哥哥的照片视若珍宝,从来不许别人碰,生怕损了一丝一毫。
我推开萱萱房门,我怕自己会看到,可是我还是看到了。
萱萱转过身很奇怪得看着我,我看着萱萱身后的照片。
照片上的萱萱有着憨憨的笑,抱着他的那个男人消瘦,却帅气,而笑容,宛如春风。
男人的眼神和萱萱此刻的眼神如此相似。
我转身,疯狂得跑去董方杰所在的银行... ...
我真傻,傻到可以那样轻信一个人,傻到可以那样轻易去恨一个人,我一个人在沿江西路的face酒吧牛饮,边喝边笑边哭。
昏昏沉沉中似乎看到了齐越、萱萱父母... ...
在我醒来的时候,齐越将一封遗嘱递给我。
遗嘱的签名是齐越。
齐越说,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一切,就把这份遗嘱交给你。他说过,希望你不要恨他,也不要难过。
齐越说,他当时胃出血住院时检测出来,已经是胃癌晚期,医生回天泛术了。他说,在西藏的日子,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回广州以后,他曾经想过一万种方法离开你,让你好好生活,包括直接告诉你。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选择那样极端的方法让你主动离开他,即便付出让你恨他一辈子的代价。他曾经想过,去医院化疗度过最后的日子,可是他不堪那样作践自己,他不想在你面前变成一个光头。即便要死,他也要帅气的走向生命尽头。
齐越又指着我手上的遗嘱说,为了保密,是我签的名,他将自己的器官都捐献出来,包括视网膜。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萱萱喊着然姐姐,跑过来。
我抱着萱萱,她看着我,眼神明亮单纯。
我抬起头望向窗外,广州的雨夜,万家灯火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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