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高几呢？

那是一个上午还是下午，天气怎么样，都记不得了。是课间吧，只记得，像往常一样去办公室找老师，上楼梯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拦住去路。抬头，不认识。

递过来一封折好的信。

询问的眼光：“给谁？”下意识地认为，是某个男生要给班里女生的情书，让我代为转交。

没有回答问题，只说：“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给你的。”他便转身离开，楼梯口处有三五个男生看向这边在低低的笑。好像是高年级的。

一瞬间怔然。

来得如此突然，从不曾想过，这里面的秘密是属于自己。

情书？记忆里只有小学时候的塞纸条。

如有什么在后面追赶，我逃命似的，又怕被别人发现什么似的赶向办公室。慌张？紧张？不知所措？一瞬间所有的词语都无法形容我的心情，但却无法忽视那藏在某个角落的，如昙花一现般的喜。

是的，昙花一现。

那种敏感的年华，承载不了太多。

只一恍惚的时间，我开始害怕。

信里洋洋洒洒一页纸，我还好笑地找出好几个错别字，但里面的电话号码让我胆怯，他要一个回答，若是拒绝，打电话给他。

若是考虑机会，晚修后在图书馆门口等。

自乱阵脚，不知如何是好，便向好友求助。朋友说这是玩你的吧，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不算人名的外号加一个手机号码。

觉得有理，便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排除那种想要忽视的某种可能。趁着放学，朋友便陪着我到公用电话庭拨打那个瞬间让我觉得可恶的号码。

一接通，便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句：“你们好无聊啊”！啪的我便挂了电话。有种做贼般的心虚。晚上刻意兜了路避开图书馆。

我像个逃犯。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是错觉吧，位子靠窗，可以看都楼上的阳台，下课总有几个男生聚在那里朝这边看，不时还朝这边指一下。我祈祷是错觉，是误会。不敢探究。

日子就那么过去，学习的竞争也让我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那么，后来呢？

没有后来，故事就那么悄无声息地随着时间隐去了。

新年收拾东西，无意间翻出那封在柜子里的某个角落尘封了好几年的情书。

我的第一封情书。

恍然岁月，才回过神来，我连那个人的样子都未曾见过。连那个“信差”我都想不起什么样子了。

或许只是一个恶作剧的玩笑，又或许真的发生过什么，也许那个信差就是那个人。但都不重要了。

如今想起，便是回忆里的一片叶子，莞尔罢了。

有些故事来不及开始。

有些故事来不及结束。

那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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