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颤栗

01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要怀疑我!”

她躺在床上,细细的抚摸着恋人的脸庞,他好看的睫毛又长又密,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安详的闭上,再也没有方才因为痛苦而挣扎的惊恐表情,此刻他的眉宇舒展,清明浩瀚。

只是,她的手指,再也无法从恋人的躯体上感受到温暖了。

02

“为什么喜欢我?”

他不爱主动跟她说话,但就这一个问题,他问了很多遍。

她眯着眼睛,一只危险动物的模样,迷恋的抚摸上他的脸庞,挤进他的怀里。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呐。”

他温柔吗?这个问题,他没有细细想过,只是拉住她不安分乱摸的手,摸摸她的头,不再说话。

在酒吧相识,游走于一堆异性之间她格外风情万种。他坐在角落只是淡淡的喝酒,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丝魅惑,最后她几乎被人揽着强行往外拖的情况下,他起身走了过去。

一把把她拉到怀里,直直的盯着她对她说。

“别再生我的气了,跟我回去吧。”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出了酒吧。

她一路都在张狂的笑,用一种“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目光看着他。

但是他在门口就放开了她,只有冷淡的一句话。

“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在外面玩太晚,回家吧。”

他从她身边走过,一直到上车,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他顺手一带,从狼堆里提出来的小羊,确认安全,他就离开。

03

没想过又再次遇见。

当她几乎兴奋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导致他手中文件掉落一地的时候,他有点懊恼的瞥了她一眼,他一声不吭蹲下捡文件。

她雷厉风行扫垃圾一样把所有文件往他眼前堆。

“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好久不见!”

“嗯。”

“我等你下班,请你吃饭,你把号码给我。”

“不需要。”

他冷淡的模样一点不变,跟谁说话都不看对方眼睛,仿佛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她没有再多话,眉毛一挑,目送他上了楼。

下午五点下班,她成功在门口堵到了他。一副一不去也得去的架势。

最后他点头同意。

04

被吸引的感觉,从未断过,她感觉自己正在越陷越深。

而他,仿佛开始习惯这个总是有点偏执霸道的入侵者。她会等他下班,一起约看电影,亲亲抱抱成了家常便饭,偶尔精心为他准备一份礼物。

她就像一朵盛放的花,慢慢惊艳了他平淡的生活。

他的生日,她把自己送给了他。

他让她躺在他的臂弯中,对她说。

“交往吧。”

那一晚,她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紧紧的,狠狠地抱住他。

05

交往,是两个人的事。

他也慢慢学会笑,会偶尔摸摸她的头,出差回来,也会在右边口袋装上给她的礼物。

一切似乎都充实而美好。

有一天,她突然抱着他说。

“我好怕你会离开我。”

“怎么会?”

“那你跟我发誓,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我要你保证!”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着一丝凶狠坚决。

他的心脏,微微动了一下,平静的回应她。

“永远太过缥缈,我们珍惜现在就好。”

“不不不!我要永远,我要一生!你给我承诺好不好?”

“不要无理取闹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她几乎掐红了他的手腕,红着双眼,偏执的要他的承诺。

他有点心疼,软了下来,抱她在怀里,安慰她。

告诉她,永远很远,他也陪她去。

06

他是个有些后知后觉的人,被人在脸上狠亲了一口才想着把对方推开,很大的一个口红印子。

他去洗手间擦拭干净,出来就看到她站在门口等他。

“别误会,同事撒酒疯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打醒她了。”

“你动手了?”

“你是我的。”

她的眼神充满狠戾,而他的眼中只有失望。

那一晚,他没有回到他们同居的住处,后来的一个星期他都不接她的电话,每天都能看到她在公司楼下等。

但他总是想方设法的从她眼皮底下消失。

他不想见她。

后来,她给他他发了一段视频。

从横交错的刀口在她雪白的手腕上,鲜血直流。

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他冲回家,看到她还拿着刀的手,一把夺下。也顺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同时,把人一把抱进怀里。

她哭了,依旧像个孩子,无助又悲伤。

07

他要她保证,不会再这么偏执和冲动,同时接受心理治疗,她欢呼雀跃的同意了。

她依旧那样深深的迷恋着他,他的目光也更多的放在她的身上了。

他开始发现,她的敏感,她的脆弱。

还有她不为人所知的过去和童年。

暴力,猥亵,控制,和精神压迫,占据着她以前的人生。

她之所以方式极端,无非是想要让人关注,心疼和照顾。

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心融成了水。

她还是总是要他承诺永远,她还是依旧敏感他身边的人事物。

他无奈却心疼,小心的拥住她的神经。

08

“你什么时候娶我?”

“你应该先治愈自己。”

“我知道,可是我有很努力的,但是我还是很害怕你离开我。”

“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

“这不一样!”

她的情绪似乎又要上来,他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着怎么安抚,但就这个间隙。她彻底爆发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什么时候娶我?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我!”

“你先冷静一点好吗?”

“你在犹豫,你厌恶我的过去吗?你觉得我不配是不是!”

“不!那不是你的错!相反,我很心疼你。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应该先让自己从过去走出来。”

“很心疼我?哈哈,你只有心疼我吗?那么喜欢呢?从始至终,你都只有心疼而已吗?可我想要的是爱啊!我那么爱你,你却告诉我,你对我只有心疼吗?”

“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不不不不!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那你,是爱我吗?”

他内心空洞的反问,冰冷的寒意从心脏的位置冒了出来。

“你能确定,你这么执拗的抓住我,不是因为你需要,而是因为你爱我吗?”

此刻的他,冷酷的如同修罗,绝望在两个人心中滋长,疯狂的摧毁了她脆弱的理智。

“我肯定是爱你的,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她的眼泪割碎了她的脸庞。

他再次沉默了。

09

一把刀,悄无声息的刺进了他的身体,他来不及回头,也无法再回头。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手,颤抖着,兴奋着。

她把他安置在他们睡过的床上,细细的跟他诉说着她对他的依恋和过往。

她抚摸过他的唇,又想起某个温馨的夜晚,他问她。

“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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