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柔风灾难

这么多年,有些事想一只插销,死死地别在心门上。——七堇年《平生欢》
回忆,拉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闻不问,不看不说,不语不欢。乘坐着K****次列车,我还是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城市——A城。这里有父母双亲,有童年的记忆,而我可能是从初中开始,便拼了命般想要逃出去,命运还是把自己拽了回来。


01.

想起昨夜,刷着无聊的电视剧,熬着夜,黑着眼,等着顾华的场景,像极了一个丢了魂的娃娃。他拖着行李箱,从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回来了,伴着夜色,眼里从我的眼角滑落。想给他一个拥抱,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也没了当年的歇斯底里。

你一路小跑着,奔向他,像是遇见了失散多年的恋人一般。

“嘿,哥们,你又变帅了!”,你一搭手,就接过他的行李箱,就拉着比你还大的行李箱划出了好大一截,到了楼下,你抄起了行李箱,给它扛上了四楼。在顾华的眼里,至少你还是那么要强。

“月,你不要走那么急,......”,顾华在你身后,给你扶着行李箱,因为他知道,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乖乖的把箱子放下。

到了住处,顾华拿出你衣兜里的钥匙,开了门,转身就接过被你扛起的行李箱。

“月,你真汉子,一点都不可爱”,你看着他的脸,晃了神。

“嘿,回神......”。

(齐月,你真丢人,你心里暗自自责了一把。)

“诺,给你”,你看着他手里的一包糖果,却是愣了神。

这么些年了,他还是记得你喜欢的糖果,包着花花的亮色的糖衣,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是那时的味道。

这一次,还是在你别扭的状态下,一颗被剥了糖衣的糖果,被送进了你的嘴里。

你嘴里嘟囔着,“我自己会剥,.....”。

你还是从言语里、行动上体现着汉子的一面,不愿体现半分女子的娇羞。


02.

“月,老实说,是不是因为等我,又吃了那些没营养的东西”,顾华看着桌上的速溶牛奶,又看了看我。

你为了撇清桌上关于自己的一切,死活不承认,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

顾华说着,便决定给你做顿饭。

你看着厨房里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的小天使和小恶魔在掐着架。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小恶魔赢了。

你接过他手里切着土豆的菜刀,收拾着被他切得大小、粗细不一的土豆丝,拾落着那砧板上的番茄,还有被清洗的豌豆尖。

把他赶出厨房,便开始了一场火拼作战。

你用自己并不娴熟的厨艺,给他做了一个炒土豆丝、一盘炒豌豆尖、一份番茄鸡蛋炒饭。

末了,他吃着你给他炒的菜,品着你的心意。

只是你又汉子了一把,仅此而已。


03.

姑娘,你活得累吗?

想想你风风火火的十余年,学会了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欢喜、寂寞与委屈,学会了自己试着拧开瓶盖,学会了在来例假时宁愿痛得死去活来也不愿麻烦别人,学会了恰如其分的掩饰你对他的欢喜,学会了几个箭步扛起行李箱就走起,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一瓶桶装水抬起,学会了许多女孩子所不会也不愿掩饰的事情。

一路走来,确实挺累的。

只是,我的命里,活得并不活络罢了。


04.

冬日归家的列车缓缓的行进着,你在我的左边,拿过了我重重的行李箱,对我说,“齐月,今天就娇气一把,这行李箱我来拿”。

我想夺过行李箱,却没成功。

看着高个子的你,拿着两个行李箱,我想起了曾经的那个自己,形只影单。

默默的跟在你的身后,莫名地有了被宠溺的特权。

我知道,这与爱情无关,却与扎了根的寂寞相关。

上了列车,你帮我把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想起往昔,自己一个人回家,都是汉子一般自己放,完全一副倔强的模样。

你冲我笑了笑,让我快坐下。

言语,在这一刻突然默了声。


05.

尽管,车厢里有着暖暖的空调,我的手却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块一样。

我一言不发,你拽过我的右手,就放在你的帽檐下。

你只是说,冷了,就得取暖。

“女汉子,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殊不知,就是这么一句,就湿了眼眶,泪水就在眼里来回的打转。

不记得,有多久,久得我都记不清了。

我一直活在了父母的要求里,汉子一点,独立一点。

我一直活在了他人的言语里,自立一点,要强一点。

我一直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你,不需要别人,只需要自己。

你的关心,如冬日的一米阳光,照在我阴暗的角落里。

我不知不觉靠着你的肩膀,就沉沉的睡去。


06.

末了,下了站台,你把我冰冷的手揣进了你的衣兜。

你只是对我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凡是不要太汉子,你不是谁的谁,没必要那么倔强,偶尔女孩子一点,不至于把自己搞得太狼狈”,你给我哈着气,暖着我冷冷的手。

我们终是在站台分别了,只是,这一别,你却刻进了某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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