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与现实(二)

  我的家族世代居住在这座山上,山上不通电,当需要一些山上没有的东西时,只能去山下的甄村采购,我的爷爷那天将上次在图书馆买来的书看完后,就背上两个竹筐,打算再去村里买些书去,山中下山的路不太好走,上山的路虽然费点力气,但因为自身的作用力和上山的重力方向相反,成平衡状,危险性不大。而下山就不同了,重心向下,自身作用力也是向下,这样平衡就不好掌握了,弄不好前冲力过大,就刹不住车了。另外下山时速度如果太快,腿脚会发酸并且发抖,这也很容易发生危险。 不过爷爷早已驾轻就熟,兜兜转转的,就这样沿着光辉而行,约摸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甄村。
  村子倒没什么特别的,整个村的布局呈不规则状,村中间有一条大路,两旁都是商铺,听我爷爷说,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村里的人也没什么太多的娱乐活动,这到了中午饭点了,就常见着三五成群的人端着饭出来蹲在路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简短截说,爷爷就到了村中的书店,书店不大,很破旧,书也不新,可能都是淘换来的,或者十里八村捐的,卖的也很便宜,爷爷挑挑拣拣的选了两筐的书,有关于烹饪的,有当今的时事新闻,有关于农业的,有关于哲学的。选完后,付过钱,刚打算走,迎面来一女孩(就是我的奶奶),据我爷爷说,你奶奶当年样貌并不怎么出众,而大家的思想又都比较封闭,虽然买书的时候,偶尔也会见到,不过却没什么交集。说来也奇怪,虽然没什么交流,爷爷却对这女孩很有好感,而爷爷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的眼里也有他。
  可能是那个年代看书的人实在不多,偶有同伴,便加以关注。 只得一个契机,便能迅速认识起来,这不,女孩想看一本书,发现已经被爷爷借走了,便询问爷爷能否换一下,我爷爷自然不能坏了兴致,给书的时候还聊了两句,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下次就开始约着了,再一来二去的几次,也就成了我奶奶。至于奶奶家中详情以及爷爷奶奶相识更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很少谈论此事。
  我爷爷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研究点什么东西,那个时代的农村,最重要的是吃饱饭,农村里出来的孩子个个能做饭,不算技能,为了生存而已。我爷爷住在山中,更是得钻研厨艺了,反正有的是时间,我奶奶也来了兴致,虽然奶奶在家中也会做饭,不过也只是家常而已,爷爷再教奶奶一些技巧,便开始了。 爷爷走的是川菜系,讲究油重味浓,主攻麻辣,风格大开大合,奶奶走的是江浙菜系,主攻清淡,风格清俊逸秀。这也导致我现在家中的饭菜时常丰富多样,有甜有辣。
  奶奶今天早上打算做一个江浙菜系的经典菜——西湖醋鱼,一边忙活着,一边和我说,咱也到不了西湖,只能拿山中的草鱼凑合凑合了。饭菜所谓的“地道” 一个“地” 一个”道“,“地”是在原产地,“道”是一个烹饪术,做菜的秘诀,“地”我们是占不着了,看看奶奶能把“道”运用的怎么样。 这个时候,奶奶总一脸自豪,一脸自信,我就看着,听着奶奶给我讲故事,欣赏着她的博学。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些人,大老远的这么一碰面,也没交流,印象却始终留了下来,之后偶尔的碰面中,你能从她眼神中发觉,你们并不陌生,只是未有接触。 再之后如果有契机,或许能认识,或许不能认识,但往往神奇的是,当你们认识的时候,并不像刚认识时的陌生,仿佛你们的关系,早已播下种子,静默生长。 这也许就是那句话——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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