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大巴,在尘土中寻找自我的生存意义!

在迁徙中找寻丢失的那一份伤痛,你究竟在哪里?

一路从厦门至深圳-南宁-昆明-丽江-南京-南昌-北京-康定-武汉-?

下一站,那会是哪里?

内容简介:2011年,28岁的林如风在北京回忆着往事!父亲林国中以及母亲苏晴雨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一直深深烙在他的脑海!

1982年,18岁的母亲前往厦门寻找父亲,没想到得知惊天噩耗,父亲在远赴台湾途中,遭遇大风浪后沉船下落不明。母亲伤心欲绝,万念俱灰的回到有铁路的小镇上,整日忧心忡忡魂不守舍,以致在林如风出生当日难产香消玉陨。

林如风由外婆柳英一手带大,在19岁的时候,第一次远离家乡,前往厦门找寻父亲林国中,相认时始终对于抛妻弃子的父亲耿耿于怀。仅过了一个多月,父亲林国中身患肺癌晚期而离世。在病床前从父亲口中得知,林家上辈辉煌无奈的一生,和在自己几岁的时候,父亲林国中就偷偷几次返回小镇,请求外婆的原谅,但每次都遭遇外婆强烈的谴责,而外婆一直将此事隐瞒心中,答应其林国中等林如风20岁时,便让父子团聚。在父亲离世后,林如风将骨灰带回小镇和母亲合葬,外婆才获知原来林国中的身世离奇,终于承认这个女婿。返回厦门林如风接过父亲创办的念风酒吧。

22岁的时候,从小镇把外婆、外公接到厦门度过一段时间,后外公生病,返回小镇,此时已油灯枯尽,不久也驾鹤西去。没过几年,外婆也终于走到尽头,撒手离去。

24岁回家祭祖,从小镇乘火车到南昌,在回厦门飞机上结识夏晓,半年之后,夏晓前往国外留学,和其父亲好友的儿子结婚。

26岁时有了一次为时两个多月的长途旅行,厦门--深圳--南宁--昆明--丽江--这一路是选择的是深夜大巴,后从丽江前往南京,得遇和母亲一样容颜的康铃,她是一个坚强的康定女子,从小饱受苦难,历经沧桑,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带着康铃从南京到南昌看摩天轮,回小镇和老宅祭祖,在南昌与康铃分开,返回厦门。林如风真心实意的付出,最终感动这个对爱不再奢望的女子。年底把念风酒吧结束,选择在北京继续事业。

27岁时,林如风在北京创建一家唱片公司,一次性发行两张专辑,都是大卖。其中乐队的两位成员及好友艾阳生、舒雅在拉萨旅行结婚遭遇车祸,双双离世。

在得知自己怀孕情况下,明知患有先天性妊娠高血压情况下,依然选择生下林康,之后便阴阳相隔,和康铃南京的朋友护送骨灰回到四川康定安葬,回南京后把儿子林康带到北京细心抚养。

28岁,手术之前,带着林康到安徽霸王祠拜祭,后随康铃好友辗转前往康定,在康铃墓前,一家人有了真正第一次的的团聚。返回北京之后,在自己住的公寓楼写下自己的一生。

章节索引:第一章 如风双亲

一:在京回忆

二:老宅传奇

三:苏晴雨

四:小镇

五:林国中

六:身世之谜

七:国中表白

八:离别故乡

九:晴雨的念

十:国中出海

十一:得遇林伯

十二:初返台北

十三:千里寻夫

十四:惊闻噩耗

第二章 林如风

一:西岭祭母

二:厦门寻父

三:父子和好

四:父母合葬

五:二老旅行

六:金山祈福

七:念风酒吧

八:外婆离世

九:故地重游

十:邂逅夏晓

十一:艾阳生

十二:爱意浓浓

十三:司徒燕

十四:现身念风

第三章 在途中

一:前往北京

二:K305

三:途中追忆

四:进入北京

五:再见夏晓

六:南京的机场

七:马建与叶柔

八:深圳之行

九:南宁之行

十:昆明之行

十一:丽江之行

十二:一路向东

十三:南京之行

十四:得遇康铃

第四章 醉美岁月

一:南昌之星

二:重回祭祖

三:别了厦门

四:最美的梦

五:苦瓜铃儿

六:别了铃儿

七:初至北京

八:念风唱片

九:金陵寻铃

十:痛失挚友

十一:千里护灵

十二:得遇仙子

十三:聚首武汉

十四:铃儿仙逝

第五章 宿命的风

一:最后言语

二:康定情感

三:思念如潮

四:一个人 一座城

五:父子相见

六:父子相依

七:肺动脉闭锁

八:得天庇佑

九:杨莹莹

十:雨季先生

十一:京城岁月

十二:王者归来

十三:霸王祠

十四:再回康定

后记:再遇康铃

一:在京回忆 

自序

把过去痛苦的点点回忆,用文字记录下来,在剩下的日子,细细品尝,曾经走过的辛酸和泪水。

忽然发现自己,今天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

看着点点岁月划过的痕迹,如同一部穿梭时空的留声机,低吟着震憾灵魂的音符。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精彩丰富的电影,生活是角色,自己却是导演。

时间2011年12月

第一章 如风双亲

一: 在京回忆

玛雅人的预言倘若果真会出现,我想这一个个故事也许将不会得于重见天日。

好多年悄然流逝,我的心结仿佛有一把锈迹斑驳的锁,忠诚的紧紧守住这个秘密。

这里是中国的首都北京,北三环的主路车道上来来往往,无论是黑夜与白天,这里的大街小巷始终都在忙忙碌碌着。在一栋高级的公寓楼的顶层,有着硕大的玻璃窗,灯火通明的一层楼里,虽说此时时钟指针划向在凌晨三点的位置,但仍然更可见一个男子,他宛如一尊雕像,伫立在窗前。

初冬的北京城,下着第一场雪,空气异常的寒冷,屋外干燥的雪花飘洒,悄无声息的贴着落地玻璃窗,甘心情愿的铺满地面。一片一片变成一层层的盖起,淹没原有的柏油屋顶。屋内,温暖如春, 我坐在柔和的布绒沙发里已经好久,久的脖子连偏向左右都很酸痛,手边是泡好的一大杯观音茶,现在已经没有热气飘出。噩梦醒来,很多熟悉的脸孔已经逝去多年,依稀的记得远去的背影,这个月还没过月中,相同一些的梦,已经出现好几个了,自己也不知道,一些往事究竟还可以深埋心中多久?

还记得那个心理医生,给了我最直接的忠告:“小伙子呀,你要是想解脱呀,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放得开,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试着把你的遭遇全部写出来,这样你才不至于被这些心魔给困扰,记住呀,钢铁也敌不过绕指柔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呀,这一切也只可以靠你自己了。”这是我上个月去,北京一家著名的心理疾病专科医院,姓陈的老专家和我说的一番话。

这样艰难的日日夜夜,已经连续过了两年了,每一夜醒来,都是噩梦相伴。外婆慈祥的音容,父亲内疚的忏悔,未曾谋面的母亲,还有两年前撇下自己,说要和我长相厮守的女人。这一幕幕,每夜不断的轮番上演,刻骨铭心的历历在目,折磨着我。

这两年,真的不知道是如何走过来的,不断的迁徙不同的城市,不断的更换着自己的住址,选择逃离,一切都只是为了遗忘旧事。

最近几天心情更是纠结,因为下个月康儿就要去做第二次心脏根治手术的检查了。我都无法去想象,他所承受的那种痛苦,心里难过,抱着他的时候,我只有无奈和叹息。

今夜,他就在我的身旁,安然的睡着,小脸蛋红扑扑的,惹人喜爱。外面偶依稀可听见过驶过的车辆,在急刹车的时候,发出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

北京冬季的黑夜,总是显得很漫长,喝了好几杯水,还是没能够等到天明,我开始有点犯困打着哈欠,脑袋嗡嗡作响,最近真有一点上火。中央空调吹出来的热气,即使康儿把被子踹到地毯上,身上光溜溜的,我也不担心。

起身过后,走到床边,拾起小脚乱踢掉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小家伙忽然发出笑容,估计又是梦见什么美事了。

电脑屏幕依旧是硕大黑色体的那四个字“如风岁月”,我的心在颤抖,脸色表情看似平静,心中却汹涌澎湃。在是否之间,内心挣扎了良久,答案却一直难以取舍,也许是孤单的太久,脱离现实世界很长一段时间,很难会有正常人的思想去琢磨问题的本质。

我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也是“念风唱片公司”的董事长林如风。来北京已经好几年了,一手创建过“念风唱片”文化传媒,也组建乐队发行过唱片,销量曾一直占据国内第一,由于我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也不喜欢和文娱媒体打交道,甚至连歌迷都很少,所以难得有人见过我和“念风乐队”成员的模样。

有一天,如日中天的“念风乐队”在一夜之间宣布选择退出这个舞台,彻底的消失在大众的视线时,关注我们的朋友对于我们戛然而止的行为也是不解,一些媒体依然没有停止住寻找我们的足迹。

此时我才想应该把这些埋藏已久的秘密说出来。这样才可以对得起“念风乐队”的所有成员们,包括苦苦寻觅这只乐队的热衷歌迷朋友们。

“念风乐队“自从组建到成名半年多,打破常规,一次性发行了两张唱片,销量大卖。

虽说就从未召开记者见面会,也没有过任何的演出,但即使时间已经淡去了两年,直至今日仍然被国内各大媒体深入潜挖,饱受歌迷疯狂追捧,如今即便在街道上都随处可听见,一个个行走过的路人,他们在津津乐道哼唱着我们的歌曲。连电台广播无论白天与黑夜,也轮番着插播我们的歌曲。

今夜借此机会我代表”念风乐队“向天下歌迷朋友们说一句话:“我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们,也一直都在你们的身旁,不要问我们在哪里?只要记住我的音乐可以给你们带来快乐这就够了!”

二: 老宅传奇

千年的江南流传着千年的梦,千年的烟雨陪伴着江南的梦。

1962年江西烟雨的季节,也是一个动荡的季节,朦朦的细雨飘飘洒洒,洒落在每一个朴实的村民心中。一栋面积过万平米的古老大宅,住着苏三阳一家和其他老老少少好几百人口。

这座老宅始建于明末清初年间,原是一些官宦名门望族、商贾富绅的高檐深宅。在解放后期的十几年后,这一家子忽然迁徙前往外地,之后老宅便人去楼空。后来政府经允许,一些寻常百姓也陆续搬迁入住于其中。

老宅黑漆的木门高大,四周尽是木雕屏风,镶银描金的装饰富丽堂皇,随处可见木石砖雕,精雕细作的壁画石景,过米的青瓦和丈余的大块青石搭建的天井,无不时刻的叙述着这里曾经繁华过往的沧桑,和不被人所知的风雨飘摇。

夏凉冬暖总宜人的现代文明空气流动学,在这里也可以得到印证,想必也是彰显房子的主人具有旷世惊人的智慧。朴素的村民,三三两两聚集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纳凉避暑,手摇着蒲扇的老太太们,扯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一些在玩捉迷藏,攀柱登岩的好动小孩相互嬉戏。

打着赤膊的青壮年汉子,一大清早挑着水桶,来到村口的老井打水,肩膀吱呀吱呀的声响,常年湿重侵蚀,长出青苔藓的青砖缝隙,调皮的长出一束束不知名的小花小草,甚是好看。

老宅的周边,也是一栋栋明清时期的建筑群,灰色的石子和泥砌成的墙,部分的大门两侧,靠窗户下边的灰白色的墙壁,画上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的图案,屋顶也有几根野草,惹来一群群麻雀,相互打闹。

在村口的一块空地里,有一口老井,这口老井周边面积大概十几平米,由不知年代的青石板或墓碑拼起来,周围有好些户人家都在这里打水。旁边有几颗没有人能够知道它们真实年龄的老樟树,夏季的时候,鸟声连绵不断,因为有了这几颗老樟树的庇佑,即使是艳阳高照的午后,也会有点滴的碎光残影左右浮动,老井的水,即使在最干旱的季节,也是从不见底。

每天一大清早,挑水的村民都会不约而同的从各家相拥而至,由于石料质地过于柔软,台阶中间的部分,被踩磨得,有着好看弯弯的弧度。

“苏三阳呀,你可真有福气呀!娶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不说,现在媳妇怀胎又诞下一条金凤呀!”老村长拍了拍一个准备挑水中年男子的肩膀,面带笑容羡慕的说着。

“是,是的!都是借了各位父老乡亲的吉言哪!昨晚我们家丫头晴雨出世了,这不我一大早就把缸里的水挑满,也好给孩子他娘做好月子不是么,大家乡里乡亲的,有时间都来我家坐坐,我先走了。”

这个名叫苏三阳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瘦瘦的,因常年劳作的背脊,似乎没有正常人那么笔直,露出一口白牙,笑呵呵的挑着水回家了。老井的对面不远处水中,是一个不大的池塘,一对对鸭鹅在肆意到畅游和嬉戏,甚是惬意,水边,是一群群妇女在用木棒敲打着衣裳,露出洁白的牙,扯着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这里,到处充满祥和的气息,春姑娘,那柔和纤纤的玉手,轻拂着每个人的脸颊,给人尽显慵懒和悠闲又是西风紧,北雁南飞的季节。

时间一晃多年过去,在历史的长河中,对于岁月而言,十几年的光阴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情。

如今老井的周边,池塘依稀的存在,还是群群妇女在用木棒敲打着衣裳,露出洁白的牙,扯着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

“晴雨呀!你这么小就帮着父母做事情,真的很讨人喜欢,回头你也教教我们家丫头,让她也学得勤快一点,你看我的老腰哟,这不,哟!。"正在洗衣服的圆圆她妈,已经在这里夸了自己一晌午不说,这不又想指望着让自己给她女儿传授传授点什么奇招怪学,也好让他们家丫头替她分担些家务。“我说大圆她妈呀!你也不看看人家晴雨她妈柳英是什么出身?要不是柳英她爸过早的离世,家里穷实在没钱安葬,更别说上大学,就凭苏三阳这样的家庭条件,人家会瞧得上咱们这村子一千来号的大爷们?就拿上次我们上柳英家,人家说的那几句高水平的话,站在身旁跟前的教书先生,还真没有一个不佩服的!“一个多事的妇女,停下手中的洗衣活,仿佛在夸奖她自己一般,那样美滋滋得津津乐道着。

晴雨脸上只有一笑,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漂亮贤惠的母亲,还真的是因为没钱安葬外公,才嫁入条件还算可以的父亲家里。现在同村娶没娶媳妇的,那一个个的,除了嫉妒父亲就是羡慕。虽说母亲如今已生下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但随便穿身已经洗的褪色干净衣裳或搭配一件围裙,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母亲和其他女子村妇还有很多不相同之处,除了忙完家务洗衣做饭,闲余时间还会教弟弟妹妹们吟诗,画画,就连孝敬公婆也是方圆十里的闻名之士。

三: 苏晴雨

村子里有一条清清的小溪,从老庙的山脚下淌过,两边是春季退水后裸露出来的红砾石,春季花开,在温暖的阳光下,蜻蜓在空中飞舞,偶尔会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小鱼小虾在水面上跳过,阴暗的砾石下面,会长出一些野花野草,甚是好看,对面是漫天遍野的油菜花盛开,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晴雨已经退学了,因为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供自己上学,站在昔日书声琅琅学堂后面的高坡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春姑娘轻拂着柳树,细长的柳叶舞动,犹如优美的舞蹈家。南方的春雨光临是没有任何先兆的,刷刷说来就来,真是一蓑烟雨一场梦。

父亲为了要赚取更多的钱补贴家用,选择进山当一名矿工,全家决定搬到离矿场不远的一个小镇,母亲则在奶奶的资助下,盘了临街道边的一家店面,做起了缝补衣服,卖些油盐酱醋,花生瓜子的百货。

很快就要搬家了,晴雨希望可以再多看一眼这里的季节,便走回儿时踏过的青草地,捕捉过蝴蝶的菜园子。

替父亲牵着牛儿前往村外的草地放牧,静静的和陪伴自己多年的大黄牛畅谈,倚靠在离大黄牛不远处那颗挺拔枝繁叶茂的老樟树下面午休。村子里的农夫,都喜欢集中把牛儿赶到这片名叫”西岭“的一片空地上,这里的青草种类特别繁多,悠悠的鸟儿在空中盘旋,在夜晚打着手电筒,随时都可以逮到很多趴在地里熟睡的小鸟。

一头头牛儿甩着尾巴,悠闲的赶着苍蝇,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回村子的方向。

太阳也累了,斜阳开始西下隐藏起来,走在一条水土流失严重的羊肠小道,由于这里长年累月的被牛儿践踏,所踩出粉末厚度足可以没过晴雨如玉般的脚踝。草丛里,蛐蛐和不知名的虫儿,不断的怪叫,在某一个路口,偶尔有野猫野狗在闲逛,牛群里的一头母牛在”咩咩“的叫着,好像是在呼唤它有点叛逆的孩子,野狗也禁不住狂吠,引起牛群一阵躁动,吓的牛儿四处逃串。

在情窦初开的妙龄年纪,晴雨玉足踩在小溪边洗起手来,清澈见底的河水,倒映出貌如天仙的音容和动人的身躯,她不太热情,甚至有点冷漠,但仍不乏村子里年青人对她狂热的追求和想象,但是她的内心空荡平静如一池静水。

天色逐渐暗浓下来,嬉戏玩耍的顽童也开始回家,望着眼前步子蹒跚的大黄牛,记得父亲当初买它回来的时候,才睁开眼睛体重不到二十斤,如今已经是老态龙钟,步入桑榆之年了。到家已是繁星漫天,月亮已悄悄爬上树梢枝头,露出半个笑脸,大黄牛习惯走到池塘边,伸长脖子,俯下身子,咕噜喝了几口清水,然后静静的回到大梧桐树下的牛栏旁,父亲点燃用来熏蚊子的稻草堆,晴雨则帮着摆好农具,又给大黄牛添加了一些青草。

四: 小镇

在晴雨十七岁的时候,父亲决定把家搬到离市区较近的一个经济较发达小镇上。

而晴雨也终于在近距离看见一个黑色的火车头在铁轨上快速的驰骋着,比父亲吐出大得多的烟圈,轰隆隆高傲的呼啸而过,身后是数不清的货车厢。长长的铁路一路延伸,和自家村子后的西岭草地一般无垠,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母亲的铺子,顺利的开张,弟弟妹妹也被安排在矿场附近的学堂上学,父亲在矿场的待遇算是很不错,家里的生活条件渐渐得到很大的改善。

晴雨每天则帮着母亲做精细的刺绣女工,刺绣的衣服,引来众多客户的赞赏,连四乡八里的顾客,都是慕其名而来。

在不久后的一天,这座不大的小镇很快迎来一年一度的庙会,而在这个盛大而隆重的节日里,许多忙碌噪杂来往的红男绿女,都穿着自己美丽的衣裳,穿梭于繁闹的街道上。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四处传开,许多健壮的青年小伙,扛着关公老爷和十八路神仙罗汉,游行于街道两旁的每一家店铺。

根据当地的习俗,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成年的未婚女子必须代表全家出来,热情招待前来送财的各位男子。当着众人的面,在菩萨面前虔诚的祈福跪拜,奉上猪头贡品,以求来年的风调雨顺。许多装扮逼真的童男童女和踩着高跷的信徒,走在热闹熙攘的人群中,显得十分的诡异,那么多与众不同。在铺有塑料薄膜的地摊上摆满着,堆积如山的塑料仿制小刀、木制火药小枪、以及劣质的一次性气球。操着北方口音大声的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的男子、表演江湖杂耍的艺人和捏小泥人的老头,被孩子们围在一圈,任由他们兴高采烈的评头论足。

一些形迹可疑的男女,鬼魅似的混在人群得手之后,悄然离去,不时的听见有人贱骂起来。本地青青的桔子,散落一地,廉价的几乎无人问津,在庙会散去的时候,发出腐烂的馊味。

在逛庙会的时候,晴雨认识了一个居住在本地的男孩子,同时也发现男孩子一直在观察自己,他瘦瘦高高的,脸部轮廓如刀刻般的棱角分明,眉宇之间见风雅,一身的英气不凡。

“这究竟是哪一家的男孩子?为何以前从来没有遇见?”晴雨那情窦初开的心儿,犹如一头小鹿般的乱撞。

而男孩子总是时隔几天就会来买一些米呀,盐巴等,但每一次话语都不多,或许只是由于他性格孤僻的原因罢了。

街道上几个胆大的男孩子,成群结伴的对晴雨猛抛媚眼,做出一些令人作呕的可恶动作,穿衣也是不伦不类的,头发上打着很多的发蜡,流里流气的一身无不是的体现出不正经的样子。

而母亲,总是碍于街坊邻居的关系,加之自家也是做买卖的,未来还需指望着大家的关照,并没有做出过激的谩骂或指责,只是告诫晴雨,不要和他们去计较。

真是“孬女无人问,好女传千里”,媒婆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今日说着张家的日子好过,男孩有出息,明日又吹嘘着李家三代官宦,其后代必将得到祖宗的庇佑,大富大贵是不在话下的。那一张巧嘴恨不得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颠倒出白的来。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已经暗示自己好几次了,是到时候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喜结连理了,我该怎么办?晴雨一脸的茫然问着自己,望着街道上南来北往的路人,而时间也在秋季与冬季交换的日子里,一天天悄然流逝着。

在冬天的某个下午,一些老人三三两两的从自家聚集在墙角根底下,神态安详到晒着太阳,阳光变得异常温暖,光线直接烘焙着老人们布满皱纹沧桑的脸,破旧而肮脏的棉袄里包裹着瘦弱的身躯,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股陈年腐朽的味道。

晴雨心不在焉的在心里想着着:“这个男孩,为什么好久都没有来?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了?“就连母亲在厨房唤她好几次,都没有听见一般。临近年关的日子,今天也正逢大集,街道上行走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他今日怎么没有出来购置年货?自己目前连人家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这样胡思乱想,是不是有一点不怕害臊,苏晴雨呀,你在干嘛呀?我是不是疯了?”用白皙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连忙推翻自己的胡乱猜测。

外面开始飘着雪花,从艳阳高照的天空落在铺着青石的地面上。在无数个夜里,紧握住对他的思念,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并不是没有控制自己,也不是没有理性面对,而是当自己看见远处那梦中出现好多次熟悉的背影时,心中如干渴的嘴唇喝过水一般,有着异样的冲动和滋润。

“给我拿一包盐”,多么富有磁性的嗓音,男孩忍不住咳嗽起来,单薄的身躯,仍然是气宇轩昂,精神十足,破旧的大衣裹在身上,褪皮的靴子底,早被磨得光滑,没有丝毫抓力,似乎一不小心便会随时滑到一般。

“你好久都没有来了,马上过春节了,怎么没看见你家人买东西呀?”晴雨试探性的问着,心里希望可以多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情。

“我没有家人,早就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最近去了矿场干活,因为身体不好,就没有怎么出来。”他冷酷的回答着!"咳,咳,咳",“不好意思,我有一点不舒服,先回家了。”

他如一朵白云一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亦幻亦真的如同一朵雪花一般,在自己用心等待他的时候,却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慢慢融化。

人可以对任何人拿语言来搪塞,但是对于自己的心,却是无法交代。思念曾压抑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爱也保持过沉默,只是怕有着那么一天,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时候,当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真正消失在灯火阑珊处的时候,还能不能沉得住气,缺乏勇气去表白,大声说出爱。

或许,他会拒绝对自己接受,或许他也有自己的心爱,晴雨在心中胡思乱想了一千一万次不同的结局。

但是如果因为就这样,选择沉默而错过,恐怕自己会抱憾终身。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风直入喉咙,这个男孩好让人心疼,好想抱抱他,给他一点温暖,好想轻拂他的脸颊,感应每一寸冷峻的轮廓,轻闻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陪他走过地老天荒。

这一夜,晴雨把勇气打包,不再矜持的沉默,心像走钢丝一般好久好久,这种断点的思念,会让人窒息。

当男孩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这一次绝对不可以放手。

“你叫什名字?”忐忑不安的心儿一直在跳,心神不定的等待男孩的回答。

“我叫林国中!”

“这是你买的盐!”趁母亲不注意时,悄悄塞到男孩手中一张纸条。

五:林国中

小镇的街道的尽头,有一间几乎被世人遗忘的房子,低矮的屋内尘土四起,风吹着破烂不堪的木制窗户,摇摇欲坠吱呀作响 ,因为终年不见阳光,地面昏暗潮湿,墙皮早就脱落,如同一个个伤疤一般,千疮百孔。

微弱的灯光下,他一脸悲怆,时而激动,时而抽搐,木板搭成的床,是唯一可以保留温度的地方,几床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破棉花被子,露出一个个往外逃跑的线头。

苏晴雨秀丽的字里行间,无不是的在对自己表白,庙会当天,第一眼看见这个漂亮美丽的女孩,脑海中便久久挥之不去,在矿场干活的那几天里,她就是他的精神支柱,苦苦撑到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才肯返回家中。

还差一年就可以离开这里,母亲临走前说过的话,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盒子里的秘密,必须到二十岁,才可以打开。母亲和虹姨,还有三位叔叔,都是因为它而死,极力的保护这个盒子,想必是非常重要,还有两百一十天,就要离开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他们的坟墓选在半山腰,光秃秃的,似乎没有一点生机,只有着一座铀矿,和来往穿军装走过的大兵,和轰隆隆驶过的火车陪伴着。独自坐在母亲的身边,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碎碎的细雨,落在地面,寂静无声。不明白为什么叔叔们忽然就这样离去,还有虹姨下葬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全没有镇上其他人下葬时来的那般风光。明天就是母亲离世的一周年忌日,母亲交待自己装穷卖傻的也不知道是何意义,或许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忽然起身,捡起一块瓦片,写上“妈妈,我想你“几个大字,心里顿时无比的惆怅。

春雨中,并没有觉得孤单,寒风只可以冰冻他的身躯,却无法吹灭他心灵的那盏灯火。

不远处的一棵四季青,孤傲挺拔的伫立在石头缝隙之间,郁郁葱葱的抗拒微雨,它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有一些事情就是过眼云烟,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埋于心田。

想起那一晚,相约小河边,天空飘着很大朵的雪花,她从眼前走来,是那么的清雅脱俗,亭亭玉立。几片雪花没落她的秀发,白皙如玉的纤纤手指,在额头滑过,刹那便消失在手心,她长舒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调皮的扮了一个鬼脸对自己说。

“是的,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心里很不安的看着这个时常在梦中出现的人儿。

“我,我是想告诉你,其实我很在乎你,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让你家人上门提亲,我愿意嫁给你,“这个人如其名的女孩,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心扉。自己心里一顿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她目送秋水的肯定,我才慌乱的有所反应。

“我不可以和你在一起的,因为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小时候伙伴都说我是野孩子,母亲也是去年才走的,所以我现在只是孑身一人”。林国中眉头紧锁,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苏晴雨,看来我林国中是要辜负你一番美意,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相信会有一个比我更合适你的,宽阔温暖的肩膀让你依靠,锦衣美食任你享用,而我只是一个穷孤儿,没有人看得起的臭小子!”林国中自嘲的说道。

“林国中,你不喜欢我大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百般羞辱于我,就当我苏晴雨所托非人,你找这么多的借口来搪塞我干什么,我从此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了!”苏晴雨伤心欲绝的扭着头,委屈流着眼泪跑掉。

看着心上人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委屈样,自己何尝不也是一阵触动,好想告诉她,心里是多么的欢喜她在乎她,但是自己如何能够给她幸福?“对不起,苏晴雨,我没有资格爱你,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片雨水却在我们家十几平米的天井飘洒,肯定是老天让我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固步自封,循规蹈矩,所以我才取名叫晴雨。”她面如桃花,朱唇皓齿无心撅着嘴说话的样子,真的是令人陶醉其中,不愿醒来。

“我是不是应该考虑到人家女孩子的心里承受能力?如今就这样直接得罪自己的心上人,自己心里也非常不舒服。哎!再说吧!兴许女人都是善变的,兴许一段时间就会忘记,勿需为这样的事情烦恼,徒添伤感。”林国中头倚在母亲的坟前,独自想着昨晚那样的对待苏晴雨,望着灰白飘着雨的天空,双眼湿润起来,到底哪一滴会是自己?

柳英似乎发现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女儿自从某一个晚上开始,话语变得很少,沉默的两眼无神,街里邻居的前来买东西,也是勉强挤出笑容。

“该死的林国中,臭林国中,我一辈子不想见你,让我看见你,我非得......“

一张写满毛笔字的纸,被晴雨撕得条条状,这一幕全被母亲看在眼里,会不会是女儿长大了,看上哪一家小伙子,不好意思了吧?

晴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那晚被拒绝,伤心欲绝的跑回了家,发誓不再想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嘴巴上虽然一直在叫骂他的名字,心里却是异常特别的更加思念,哪怕只是喊着他的名字而已。

昨晚思前想后的一夜,自己不会只是对他欣赏又或者是同情好奇了吧?

这个时候,眼前感觉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她仍然头低下,继续撕着剩下的写满他名字的字。

“要什么自己拿,钱放在柜台就可以了,价钱都有的!”头也不抬嘟着嘴说道。

“我要买的,似乎你这里未必有!”

“你存心找事,是不是?”她怒气涨红的脸抬起如桃花一般盛开。

“是你?”很久才回过神来,缓缓地站了起来,感觉到地下一片白条,原来自己已经撕了一地,是那么的醒目,幸亏没有人发现,上面写着什么,要不丑大了。

“你还来干嘛?需要买点什么?”晴雨佯装不屑的瞪着他,看着他嘴角坏坏的笑,干脆直接别过头,侧脸对他略显莫不在意。

“真我没想到苏晴雨大小姐这么爱生气呀,你说这要是真的娶回家了,我该怎么活呀?”林国中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顶着右脸的太阳穴,若有所思点着头,调侃发笑的自言自语。

她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来报复她,因为对自己不屑一顾,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心里忍不住扑通扑通。

“今晚有没有空,我想约你出来,老地方见,我先走了!”看见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林国中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

看来她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一头黑色的长发从双肩顺直地滑落,雪白的披风大衣,从她柔弱纤瘦的背脊,盖过丰满的翘臀直至细长的小腿,脚穿一双乳白色布绒皮质相间的防水靴。在这个角度偷偷的看着,尖俏的下巴有着好看的弧度,如玉脂般的滑润,长长的眼睫毛,动人的小嘴,就能让男人顿时产生旖念的奇思怪想,冷如冰山忘我的看着小河的对面,细白柔嫩的双手放进袖口,几滴霜珠贪婪不舍的从她额头滑至眉毛,她拿出玉手,擦了擦,想必来了好一会。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们边走边说吧,这样也不会太冷!”林国中做出请的手势。

“我是,我是有一点冷!”晴雨使劲的跺跺脚,哆嗦着说道,樱桃小口对着紧握的手心呵了一口热气,好让热气保持的更久。

“怎么了,你找我也有事情吗?”两个人并肩的走着,却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彼此尴尬的停了一小会。

林国中忽然转身,紧紧的把苏晴雨搂在怀里,下巴刚好到她头顶的位置,闻着秀发传来的芳香,自己对她的情感一触即发的冲破心里的防线,瘫痪的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晴雨,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我怕自己真的给不了你幸福,这一段时间,我苦思冥想找出一个不爱你的理由,可是仍然是一片空白,我上次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心,请你原谅我好么?”

看着林国中一个大男人,哭的眼泪一把,晴雨再也不矜持的孤傲,心儿如小鹿乱撞似的,微微抬起头,两片红晕从脸蛋延至耳垂,洁白无暇双手温柔的拿出一块香帕,心疼的为眼前这个男人擦干泪珠。

“不要哭了,傻瓜,我没有怪你,大男孩子流血不流泪,让人家看见多不好呀,只是你上次不可以冷若冰霜的那般拒绝我,人家一个女孩子不顾形象的,对你这般坦白,你会是如何的看我?”

“能遇见你,得到你的青睐,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但是我在未来的日子,什么都无法确定,我的身世有一点乱,暂时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母亲二十年前,从别的地方躲避来这里,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母亲不是一个简单平常的女子,还有我死去的三位叔叔和虹姨,他们都有功夫和手枪,你说我如何可以安心的和你厮守?”林国中长舒一口气,终于说出久违的秘密,热气从嘴唇吹出,很快消失,眉头紧皱。

“那你家里,就没有其他亲戚或者什么可以证明你身份的物件吗?”

林国中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对了,来,你和我一起去我家,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看。”林正国拉起苏晴雨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走。

这是一个二尺见方左右大小,黑色不知什么木料的箱子,一把铜质的锁,像一个忠诚的守卫,默默的待命。是林国中从床底下翻出来的,黑黝黝的似乎很沉,足有一百多斤重,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有多少秘密。

“这是我母亲临去之前交给我的,小时候我看见母亲总是看着它,有时一整天呆在房间里,悄悄的流着眼泪,还有三位叔叔和虹姨每隔一段时间,都聚集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脸上都是写满虔诚,凝重的表情,有时候我忍不住好奇心,想前去摸一摸,母亲看见后便会大发雷霆训上我一顿!”林国中累的喘气,努力的说着。

“哦!那你有钥匙吗?打开看看不就得了!”晴雨的心也对着这个黑色的盒子有着莫大的好奇心。

“给!这不就是,可现在还没到可以看见的时间,母亲说了要到我二十岁的那一天才有资格打开,我一定要遵守她老人家的意愿的。“林正国一本正经的说着,然后从床板下,抱出一个毫不起眼的铁罐子里,拿出一根红头绳系着的东西,在手里扬了扬,闪闪发亮的钥匙,好像是在骄傲的挑衅。

晴雨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摸着这个神秘的,有关于心上人身世之谜的盒子,只见上面有精美的图案,具体是雕刻着什么,黑灯瞎火的反正也看不清楚,但见雕工却是不错,比小时候住过的那一座大宅上面的木雕图案,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里面也是非常之重要的东西。

用玉指盖在上面敲了敲,发出清脆厚重的声音。

“没有什么回声,应该是满满的一箱子,说不定是你母亲给你留下一些黄金珠宝什么的,怕你在二十岁之前不懂事,所以没敢让你提早打开,以免你拿去花掉,一般小说的故事情节基本都是这些。”晴雨努努嘴,犹如一个专业侦探似的在一旁分析着。

举起蜡烛照近一看,仔细发现,好像沾有类似于泥土的物质。

“这个箱子怎么会有泥巴,难道是挖出来的?”晴雨看了看林国中,一脸疑惑的问着。

“是的,我母亲在虹姨离世的之后,曾经把这个箱子就埋在后院的那颗树下面,直到她临走前,才让我给挖出来的,我也没怎么刷洗干净。”

“对了,你还差多久就是二十岁了?”

“还差两百天左右,我就可以打开这个箱子了。”林国中掰了掰手指算着数说着。

“知道你是一个孝子,两百天那不就是明年的夏天,好呀,到时候你开箱子的那一天一定要叫上我。记住,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的。”

还有两百天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眼前这个心爱的姑娘,母亲说过,打开这个箱子以后,就要去一个地方,永远不要回来这里。

可是自己好舍不得扔下母亲和虹姨,叔叔他们,这该怎么办?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高挂在天空,远处不时的传来一两声鸡鸣狗叫,已经快天亮了,整整一夜呆坐在这里,为什么母亲让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我又有哪里可以去?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想起身的时候,双腿一阵发麻,一动不动的静坐了好一会才熄灭烛火,铺被睡觉。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河边的柳树偷偷伸出嫩芽,几只贪嘴的小鱼跃出水面,相互追逐,就是为了偷吃不知哪一家,在这里洗菜遗漏漂在水面的几片青菜。桃花园外一片桃花香,春风把香气带到每一个停留过的地方。河边的一条小支流,几个贪玩调皮的小孩,卷起裤管在那里堵水摸虾,泥浆一身,仍却兴致勃勃。

在相处一段时间过后,晴雨多少读懂林国中的世界,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内心是那样的抵触外界,母亲前年离世,给他的造成的打击很大。有时候独自相处时,看着他坚毅的眼神似乎有一些迷茫,如刀刻般英俊的脸,虽然冷如冰霜,但是其实他内心,却是热情如火。

而每一次,陪林国中去墓地,自己都只是远远的站着,喜欢欣赏他倚靠在墓碑一言不发的样子,是那么的令她心疼,好几次差一点忍不住,想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安慰,永不放手。

这一天,父亲特地从矿场回来,和母亲商量关于晴雨的婚嫁之事。

晚上,弟弟妹妹都在做功课,母亲拉着晴雨的手,欢心的准备和女儿商谈,父亲坐在门口抽着旱烟,“咯咯”的敲出烟灰。

“晴雨呀,你父亲说矿山有一个小伙子长的不错,家里条件也很好,要不要哪一天让人家来咱们家看看?”还是母亲率先打破沉寂。

“爸,妈,我还小,再说了我在家还可以帮你的忙不是吗,难道你们这么早就想赶我走呀?”晴雨心急了。

“傻丫头,都十八岁了,你还小呀,我像你现在这个年纪,肚子里都有你了。你也不看看咱们这一条街,还有街坊邻居的,哪家姑娘十八岁还留在身边呀?”估摸着是女儿舍不得离开自己,母亲婉转的笑着说。

“反正我也没有看上的,过几年再说呗,你不是身体不好吗,也需要我照顾的不是吗?”晴雨在做最后的拖延挣扎。

“还要过几年?死丫头,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你也不问问自己,多少媒婆和男孩子的父母上我们家来提亲,你不是这个不看就是那个不喜欢,你究竟要干嘛?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之你不要在推三阻四的!”一直没说话的父亲,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指着晴雨不耐烦大声的咆哮着。

“爸,妈,你们总得尊求我个人的意愿吧,谈婚论嫁的不是个小事情,要明白也要讲究感情因素的,现在和你们那个时代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想我和你妈在一起过日子,不就是媒婆介绍的,直到和你妈结婚那天,我才看见你妈长什么样,以前我和你妈都要赚工分,村里分配的事情都做不完,哪里还有时间来谈感情,这公婆在一起,日子慢慢过,自然什么都会有的!”这一次,父亲更是气得青筋暴露。

晴雨不想再纠缠下去,头也不回的跑到房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愣在当场的父母两人,面面相觑。

“我说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俗话说,当场教子,枕边教妻,女儿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你这么大声叫唤干嘛,莫非是鬼上你身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三更半夜死了人着了火,有点什么事情的?”女儿的性格最像她自己,打小连自己都不舍得说重一句话,看着晴雨被骂的流着泪跑回房间,心疼的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指着老实巴交的丈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

“全部都给我去睡觉,找个时间我会和女儿好好谈谈!”前面一句话把余下的气撒在孩子们身上,后面估计是对一言不发的丈夫说着。

江南的春雨就是多,这不又飘起蒙蒙细雨,微风卷起着泥土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青的是草,绿的是叶,各色的鲜花,成千上万的蜜蜂在忙碌着,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小溪边潺潺淌过的春水,几头牛俯下身子在喝着水,似乎还在看着自己健壮的倒影。

蔚蓝的天空,飘着变幻莫测的云彩,雨后的彩虹就像横挂在山的那一边,令人心神向往,春燕啄新泥,时而飞往高出,时而俯冲地面,顿时给这个春天增添许多生机。

一列拉满矿石的火车缓缓驶向远方,也带走两颗相爱的心。

一对情侣牵手漫步在铁轨旁,雨后的春风湿气很重,他们的额头都沾满一层晶莹的水珠,这是他们经常会来的地方,女孩不厌其烦的数着轨枕。

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披在肩膀,凹凸均匀曼妙高挑的身材,引来在铁路两边,田地耕作人们一片“啧啧”的称赞声!

男孩则有着英俊且冷酷的脸,一直目视着远方,比女孩还高一头的雄躯,像一个护花使者的跟在女孩的身后。

“晴雨,有一天我要是离开你,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呀!不过我想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你也会回来的对不对?”女孩继续数着脚下踩过的轨枕无神的回答着。

“再往前面走一会,就是车站了,你确定我们还要一直走吗?”男孩借故岔开话题有意的问道。

“再往前面一直走,不是车站,是你的心里,对不对?你现在已经爱我很深了,是不是?"女孩转身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真诚英俊的脸。

“我.....”

“没话说了吧,那么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只是希望你要知道,我会愿意一直等你回来的,明白吗?因为我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你的理由,所以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你留下的!”

“记住,我心永远和你在一起!”女孩趴在男孩的怀里,闻着她梦寐以求在梦里出现过,那种熟悉的味道。

烛光下,晴雨轻盈的褪去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呈现眼前的是一具白皙如雪,温润如玉的肌肤,丰满坚挺的双乳,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翘翘的肥臀,修长性感的双腿,粉红可爱的脚趾头,这就是一副最值得欣赏的艺术品。

她纯洁的犹如天山的雪莲花,拥有天鹅般细长的脖子贴着他的胸膛,在他耳垂边含情脉脉的轻声说出:“今晚我要成为你的女人!”脸上火辣辣的,燃至耳鬓。他喉咙一阵干渴,痒痒的禁不住咽了口水,双眼发直的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冰雕玉琢般的让他彻底失去最后的一道防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下身一阵痛楚,但是心里是高兴的,白色的床单,一滴滴红色的花朵,象征着她那宝贵的处子之身,洒在四周,耀眼十分。

他看着彼此的笨拙,禁不住一阵无奈的苦笑,拥着她,手把她圈起来,她躺入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是那样的快速有力。

月亮也偷偷潜入云层伸出,悄悄地打量着他们,偷偷地笑着又露半个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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