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谜底
上午，李子杰刚到商场，就被潜伏已久的警察抓住。
“哎哎哎，你们为什么抓我？哎哎，凭什么抓我啊？”他拼命的挣扎，早晨九点钟是商场开门的时间，尽管到商场的人不是很多，但被别人看到他越发的慌乱。
“我欠款也不犯罪，我没说我不还钱，还钱还钱总行了吧？你们别抓我了……”
“你现在与一起刑事案件有牵扯，至于欠款的问题，这些都到了警察局再慢慢说吧。”商驰将李子杰带上警车。
*
“警官，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容易，老婆还怀了二胎。我……”
李子杰正是案发当日被郑志军在江边追打的欠款人。
“说重点。你去到案发现场的时间以及你离开的时间，郑志军离开的时间。好好交代。”商驰停下记录的口供的手，用笔敲了敲桌子，“你这样说这么多的毫不相关的话，我全部写上也浪费时间，你离开警局的时间也就越晚。”
“好，好。我说。”李子杰擦擦头上不断流出的汗，说道，“其实我老婆二胎这事，也是有关系的。我商场的货款的问题，不是有好些顾客又欠了，然后供应商预支了钱给我们商场，但是吧，顾客钱要不回来，我也很为难。顾客给我，我才能还给供应商。”
他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那天我出去也是我老婆非得想吃什么水果，我只好出门。那块路对面一直往前的悦椛小区，是有我一处房子，也不知道姓郑的怎么找到的。我是想看路边那些偶尔出摊的水果摊是否出来摆摊了，结果遇到他，之后拉拉扯扯的过了马路，到了集江上堐那块。”
商驰仔细的阅读过关于郑志军的口供，这里倒是一致。
“接着说，时间你还记得是几点吗？”
李子杰稍稍思考了一下，“大约两点左右。我只记得我回家的时候大约是晚上8点左右，离开江边之后我就有点私事。姓郑的……三点钟之后他是不是还在江边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李子杰说的属实，那么郑志军作案的嫌疑的确很大。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郑志军在下午三点之后去了哪里，是否是一直在案发现场一带逗留。
“警官那个，那个最近比较火的谋害儿童事件是姓郑的那家伙做的吗？真是没有想到啊，他居然做这个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真是……”
“伤天害理吗？那关于你还款的问题，没钱还款，但是你名下还有三套房子，这些事情咱们再梳理一下。”商驰说着，拿出另外的一些资料。
李子杰颓然的坐在座位上，之后他表示会快速的还款，房子是在欠款之前的合法所得，但是为了归还欠款，他会出售一套房子，将还款补请。
医院附近有些大大小小的餐馆，餐馆的生意一般都不错，有着相对稳定的客流量。
午餐时间，唐皓跟着琵琶和唐安康的选择，去了不错的一家餐馆。他们熟悉的样子似乎到过这个家餐馆许多次。
服务生把点餐单和笔递上来，琵琶和唐安康行动一致的将点餐单推到了唐皓的面前，“你们先点啊。”这还是三个人第一次单独的出来吃饭。
以前有吃过一次，很久之前了，唐安康小孩子的时候，那时候还有琵琶的父亲，一起在外面吃的饭。
他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你们先点好了……”看着母子两个圆圆的大眼盯住自己，唐皓无奈只好划了两个菜。重新给了她们。
唐安康和琵琶小声的讨论要吃什么，叽叽咕咕的。唐皓看着他们都不知道他自己的嘴角也带了笑容。
等到三个人吃饱饭时，店里又来了顾客。
店家的生意很不错，座位基本都是坐满的。他们站起身时，那边刚进来的顾客两人就朝他们的座位过来。
“咦，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黄医生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段女士，您最近怎么样啊？小孩，又见到你了啊。”
琵琶看着走到眼前的黄医生，有点怔忡。恍惚之间想起来，这家店还是黄医生推荐她过来吃的，在第一次就诊后。
因为唐皓在她的身边，她心情放松下来，竟然忽略了这个事情。
“黄医生，您好。”沉默了一阵，琵琶开口。
“黄医生，这是？”黄医生身边的同事疑惑的问。
“哈哈，这是我的病人。这个月还要过来一次的。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好好了。所以是因为老公回来了，病情慢慢的恢复了吗？”旁边有服务生走过，黄医生稍稍靠近了一下琵琶询问。
琵琶原本一直想隐瞒唐皓的，却在这样的饿情况下暴露在唐皓的面前。
唐皓一定都听见了，她知道自己病了……他会不会再离开她？
琵琶跑向店门口，往左边路上跑去。
唐皓大概知道琵琶是病了，至于什么病什么程度，隐隐约约有点答案。
“唐先生，你妻子的病情……”
“这个之后说吧，无论怎样，我都会接受的。”他眼见着琵琶跑出去，轻轻捏了一下唐安康的手，“安安你在门口等爸爸一下。”说完就大步的追出去。
黄医生和同事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愣了一下。黄医生感慨的说，“还是需要一点一点的恢复。小孩你爸爸是不知道段女士的病情吧。”
唐安康微微低着头，轻轻的点了点。
“如果你们以后会一起生活，他还是需要知道的。他早晚会知道。你妈妈的病情还是需要再诊断一下，慢慢的一定会恢复健康。诶？你脖子上的伤痕……”
唐安康看着黄医生朝自己伸来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别害怕，我不碰你。下午你们去找我办公室一趟吧。”
唐安康小声说了句，“好的，谢谢。”拿上琵琶在座位上遗忘的外套，向门口走去。
*
琵琶一直往前跑，没有目的，从大马路跑到了小巷子，小巷子是中间也会串联着，这里都是一些零配件的门店，迎面扑来的热风里，都是铁锈味、汽油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摸口袋，身上空空，住院时就没带上手机
阳光刺眼，她抬手遮挡太阳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慢慢走到两栋楼之间的阴影里，蹲在路边。有脚步声靠近。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们，太多缺失的时间，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两个。”唐皓在巷子里绕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找领导了琵琶。
“出问题的是我，是我这里出了问题，还有这里。”唐皓在琵琶身边蹲下，将她的手拉过来，敲敲他的头，又敲敲他的心脏的位置。
琵琶的手上有些泪水，沾到唐皓的衣服上面，浅浅的一个小水点。她还是不说话，唐皓好像从没见过琵琶哭的这么伤心。
在说离婚时，那个通话的夜晚，她的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而现在，她一直啜泣的哭着，唐皓觉得心像是被扎了一样。
“你说说话。”
琵琶因为哭泣声音一顿一顿的，“你，你那么聪明，你是知道了吧，知道，知道我他么有病，我脑子有病，我有病。我是坏人，我是坏人！”
她晃着身体有些蹲不稳，手使劲敲去要敲打自己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才是最坏的。”唐皓紧紧抱住琵琶，阻止她捶向头部的手，“我知道的那个叫段行思的女孩，一直特别的善良健康，她一直很坚强。”
“她从来都是开开心心的，但是她心里也会有心事，也会矛盾，也会害怕。甚至有时候她的开心就是努力的假装坚强。思思，我们……”
原本安静的小巷子，有三个十几岁的小孩经过，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要看的电影，身形有些瘦瘦的，个子一般高。
路过唐皓和琵琶的时候，他们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个，有不知道想到什么，三个人哄笑着往前跑了。
“……他们该不会是在嘲笑我哭鼻子吧……”琵琶努力的站起身，“腿麻了。”
唐皓扶着她，“他们好像是中学生吧……那年暑假，你和周朝南去找我，我被我妈打了……现在看看我做了什么，我和我……父亲做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抛弃妻子，一样的丧尽天良，一样可恶。安安心里其实恨死我了吧。因为我就是这么恨我的父亲。”
他轻轻的给琵琶擦去脸上的泪痕。
“所以，是我，让你生病，那安安脖子上的伤痕……”
“如你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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